这般往南边走,过了好几个城镇,文人墨客笔下那种江南的气息便愈发浓厚,及到了有六朝古都之称的金陵,早有官员伏在路旁接驾,晚上自然宿在早已准备好的行宫之中。
虽然卫景昭早都下令此次南巡之位巡视河道,不可太过奢靡,但官员们都知道此次随行的有不少嫔妃,若是能留下个好印象,相当于是买通了皇上的枕边之人,因此行宫中虽然不甚奢侈,布置得却十分精致。
青栀走了这么远的路,第一回住进这样的楼台轩阁,倒是松了口气,她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曾经住过的地方,都不如这里繁华,蚊虫自然也多些,大人虽然不怕,可端婳和启安都有些受不住。
也是为了照顾被叮了几个包,身上不那么舒服的小端婳,晚上官员们盛意满满的宴请,青栀也没有出席。
而何雨深身边没有了念云和毓秀公主,整个人有种骤然闲下来的不适,从宴席上回来后,便到青栀这边来说话。
“你不知道,那些官员打听到你今儿不出席,私底下又是高兴,又是忧愁。你猜是为什么?”何雨深拿起个梨,又从梳月那里要来把小刀,边削边问。
青栀才被哭闹的端婳给折腾完,一身的疲惫都要溢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道:“管它是为什么,我也不想猜。”
何雨深撇了撇嘴,那削下来的梨皮打着卷儿落在桌上,显得十分完满,“你就是这么没意思,那我直接说了吧,那些官员想巴结你,怕你是因为什么不满意才不出席,所以忧愁。但是你若在了,他们就不好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给皇上荐一荐枕边人了,所以你没在,他们又高兴。”
青栀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辛苦带孩子的时候,卫景昭可能在和别人风流着,有些不快地问:“难道我不去,皇上便不会看着你与柔贵妃的面子吗?那些官员也是没有眼力见儿,这后宫终究是柔贵妃的,当着她的面做这样的事,也不怕往后有穿不尽的小鞋。”
“你以为这些官员都是傻子呢?他们虽然不是京官,这金陵富庶之地,每年他们用来打点的银子都不知有多少,我都知晓的事,皇上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贪官杀不完,只要能办实事就能用。”何雨深“哎呦”了一声,“说偏了。官员们打点到京城的银子,都用来换取门路和情报,你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有你在,皇上才不敢胡乱收人。”
青栀有些无奈,“那么今儿皇上可看上了什么名门闺秀?”
何雨深点了点头,“看上了两个,一个是金陵府尹的闺女,一个是两江总督的闺女,年纪都还小,生得么,倒不算极美,只能说各有千秋。估计咱们在这里,皇上是不会直接宠幸了的,多半到时候和咱们一起回去。”
青栀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管,听听这官名,也知道卫景昭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奇怪,一面瞧不起女子,一面又让女子担着责任,甚至十有八九,还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担着。
果然,何雨深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她看出来的事也确实是八九不离十,第二天,卫景昭就亲自来了青栀这里,同她说了今年不选秀,但准备纳两个妃嫔。
“皇上肯来与我说一声,我心里就明白,皇上纳这两位姑娘,必然有皇上的理由。”青栀的心中有些悲凉,被很好地掩饰住,“不过深宫里如花美眷弱水三千,皇上却只有一个,这两位姑娘都还年轻,皇上若不是真心喜欢,便该及早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应该做什么,自然,她们该得的,一应也要齐全。”
卫景昭昨日饮了不少酒,又和那些精明的官员们往来,并不比在屋中带端婳的青栀能好多少,眼底也浮现出车马劳顿后的疲累,“夫君的真心以待,她们是不会有了,但朕会给她们以及她们的族人荣华富贵,只要她们的族人永远效忠于朕,交上该交的东西,朕不会为难女人。”
青栀起身,为卫景昭倒了杯铁观音,气味清香,稍稍让他松快了点,“景昭,我知道有些话不该问,但看着景昭这样,我有些心疼——最近朝政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为什么景昭要以这样联姻的法子来保证官员的效忠?”
若是太平盛世,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官员们在大顺做官能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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