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以来,明艳从未受过这等斥责,越发觉得母亲死后自己便孤凄无比,虽然不敢再顶撞父皇,也绝不去与白初微致歉,反而低下头去,呜呜咽咽地滚出两行清泪。
卫景昭于儿女教导一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和本事,方要说话,白初微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十来年的默契让卫景昭瞬间改了口,问初微:“自皇后病后,你便摄六宫事,眼下丧仪可都准备好了?”
白初微颔首,“回皇上的话,大行皇后虽去得仓促,但有祖制摆在那里,又有内务府的协助,不曾有什么疏漏,接下来的事臣妾也会安排妥当。”
卫景昭这才流露出些不加掩饰的感伤,但有些话当着明艳的面不好说,只道:“惜榕、盈真,还有你,都是最初陪伴朕的人,盈真故去,朕痛心不已,你操劳之余更要保重。朕现在去太后那里,丧事不可从简,你拿捏着分寸。”
说罢,他又走到卢盈真的身边,向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地道:“朕先走了,你好好地安睡。”便转身离去。
明艳寻思片刻,恨与气在胸中交织,也抬步欲往万寿宫去告状,忽然被白初微一句话喊住,“公主请留步。”
明艳顿了顿,回首咬牙切齿地说:“如何?你还要寻本公主的麻烦?”
白初微示意周遭的人都下去,才带着一张冷漠的脸道:“公主既口口声声说皇后为本宫而死,那么把本宫留在这里处理丧事,就不怕本宫对皇后不敬?”
明艳的稳重和身为长公主的骄傲早已在巨大的冲击下烟消云散,“你敢!”
“公主用不着对本宫横眉竖眼,本宫若是真有此想法,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了。”
明艳的心智怎能比过一个在宫里摸滚打爬那么多年的嫔妃,眼泪当即就淌了下来,但犹自不肯示弱,抬手抹在了袖子上,“我不会放过你,我母后也不会放过你!今有国丧,你该当以泪洗面,却如此淡然,是对整个大顺的不敬!有朝一日我必告诉父皇,治你重罪!”
白初微走到床边,细细打量着面庞惨白的卢盈真,幽幽地道:“不是本宫不放过皇后,而是皇后从来没有放过本宫。”
见明艳愣了愣,初微续道,“公主以为我与大行皇后争权夺利导致她小产薨逝,却不知以我的性格,若是真存了害死她的心思,此刻根本就不会主动出来为她打理丧事。你只觉我面目可憎,见到人去世也不伤心难过,又晓不晓得,当初你母后害死我腹中孩儿,导致我不能再度生育的那种绝望?”
明艳的语气弱了些,但还是不依不饶,“你活该。”
初微冷冷地看她一眼,“我活该,这世上所有的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包括你的母后。若不是她急功近利,非要用所谓神药强迫自己受孕,又怎么会走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