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见婆婆那里无望,今天便独自往书房里去,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争回一口气。
书斋很静,外面荷花池的味道微微氤氲进来,这样的天气最让人觉得时光的漫长。卫芷吟进了书房,看见怀风白净清朗的侧脸,心里还是动了一动。
慕怀风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来了。”就低下头去看手里的公文,不再说话。
卫芷吟轻轻地一笑,说道:“这些天也忙的差不多了吧?怎么朝廷里总有那么些事,还都让你去办?”
慕怀风不意她那么直白,直接控诉了他的繁忙,便抬头看了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才说:“也没有太多事,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回房住。”
卫芷吟得了这句话,比什么话都管用,当下就走到怀风身边,想和他一同分担些繁忙的公务。怀风却直接将自己看着的公文全部收起来了,问:“这些都是朝中的机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的妻子,过来瞧一瞧,也不是瞧公文,难得也非得有什么事不可?”卫芷吟见怀风似有防备之心,心里头不免冷笑,“什么东西不能给我看,是绣工精湛的帕子,还是其他什么花儿朵儿的。”
怀风闭眼定了定神,已经是经了事的少年,又一向被教育着要让着女孩儿,此刻便不愿再发火,强自稳住怒气。偏偏卫芷吟把拿着绢子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睁眼一看,倚着他的皮肤晃来晃去的,正是青栀的那枚手帕。
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如今这物什到了卫芷吟手里,她自然远不如怀风那么疼惜,一块好好的帕子没过上一个月,已经又黄又皱,不知道经受了怎样的践踏蹂躏。
怀风心如刀绞,但他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怀风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沉稳,“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屋罢。我手上还有一点事情,弄完了后自然会回去,咱们一起用晚膳。”
卫芷吟笑着,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啊,你是国之重臣,自然是无比忙的。”
怀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把公文都整理好,齐整地叠放起来,起身拉过芷吟的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算了,一起回屋吧。”
这回轮到卫芷吟愣了,她没想到怀风竟然已经养得这样好的涵养。只听他又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拿这块帕子来又是为了什么,你想让我难受,想让我再与你争吵。”
芷吟甩开怀风的手,说话止不住地尖酸了起来,“原来在你心里,你的妻子是这样不堪。”
“卫芷吟,你先听我说完。”怀风淡淡的,好像这些话已经想了很久,眼下顺理成章地说出来,“我会让自己尽量爱上你,同你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可你一直不相信我。你闹腾了那么些事,搭进去一个胎儿的性命,值得吗?”
骤然提起孟念云小产一事,卫芷吟听得心惊胆战,怀风的眼睛又是那么灼灼,她仿佛被这样一双眼看进了内心,“你在说什么,什么一个胎儿的性命?我完全听不懂!”
“你上次说与瑾容华有些龃龉,这件事我放在了心上,如果你真的莫名被人为难,不管那人是谁,我也要为你讨个公道。我在宫里当值那么久,总有些交好的兄弟,所以想法子去打听了一下。”慕怀风面无表情,却已极大的力度撕开了芷吟一直想掩盖的东西,“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在我去江浙的时候,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孟才人小产之前只见过你,宫里的野猫素不惹人,怎么那么些猫偏偏往她身上扑,想起来都挺奇怪的。”
怀风转过脸,定定地望着她,“自那以后不久,你便被瑾容华宣召至锦绣宫,从那里出来后,看门的侍卫说是看见你对瑾容华身边的宫女梳月说了一个‘滚’字,从此你再也没进宫了。我不明白,如果你真被瑾容华为难到那个份上,梳月何必送你出来,又何必受你这样的折辱。”
仿佛展翅欲飞的蝶儿被人死死捏住翅膀,卫芷吟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怀风的语气是那么笃定,这个男人只经了一桩大事,却好像已经看透人生的模样。她喃喃地说:“我是病了,后来才没有入宫。”
怀风微微叹了口气,“你总会有自己的说辞,我也没打算让你承认些什么。芷吟,你从来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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