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一双手抱得很紧,只得站在原地反问道:“菊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菊蕊仍旧哭个不停,抽噎着说:“奴婢,奴婢知道,正是因为奴婢太知道了,又要怕,怕您灭奴婢的口,又要把这样丢人的大事压在心中,所以才常常,常常发呆。”说到这里,菊蕊似乎想起些什么,大喊着指向青栀,“上次我发呆被人罚,瑾小主也看到了是不是!”
青栀默然不语,这事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甚至当时罚她的小宫女正跪在人群中,青栀根本没法反驳。
菊蕊见她偏过头去当做没听见,又转过头去哭着向念云道:“小主你做了孽你自己担着啊!为什么要死不承认,非要连累我们、害死我们!奴婢还想活,奴婢不想去被剐三千刀啊!”
卫景昭面色铁青,念云面色也同样铁青,她极力地想要把菊蕊推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污蔑于我,当初因为你不知轻重的话,我夤夜外出,被野猫扑到流产,那样我都不曾怪罪于你,你说想留在玲珑轩我便留下了你,事到如今你却这样恩将仇报?”
菊蕊眼神微微动了动,但是余光一瞥,却正好看见先前欺负她的几个宫女,心内恨意大盛,见劝说念云自己承认无望,便直接往皇上的方向膝行,哭着喊着,“求皇上明鉴!求皇上明鉴!”
赵和见皇上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忙上前把她拦住,喝道:“御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你若还是这样夹缠不清,皇上现在就把你打发出去,自己个儿去慎刑司里面对着刑具说罢!”
菊蕊被震了这么一下子,终于镇定了几分,她拿袖子胡乱擦干净眼泪,伏地拜下,“皇上,奴婢有孟才人的机密要揭发,求皇上看在奴婢认错的份上,饶奴婢一命。”
卫景昭缓缓扫视了全场,才下令道:“给朕一字一句说清楚,若有一句假话,立刻拉出去打死。”
菊蕊说了声“是”,便把她“所知”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小主与丰侍卫当真有私情,那枚云纹镶银玉佩便是两人交换的定情信物,不然皇上您想,谁会将自己从家里带来、亲人所赠的东西转赠给别人呢?”
裴婉修摇摇头道:“玉佩之事也不能说明什么,何况他们两人一个说丢,一个说捡,倒也是有理有据。本宫听说孟才人为了给自己孩子祈福,每日都去小佛堂,吃斋念佛的人,恐怕不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吧?”
菊蕊听后直接说道:“如何不会,娘娘不要以常理揣度热恋男女,实不相瞒,小佛堂便是他们常常私会的地方!”
“你胡说!”念云抑制不住气到极致的颤抖的身躯,她面向皇上,撕心裂肺地说,“嫔妾冤枉,这桩桩件件事全是菊蕊空口说的,嫔妾一件都没有做过,皇上,您要信我。”
妃嫔们却一片哗然,亵渎神佛,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黑暗里只有青栀握紧了手,小佛堂!小佛堂!还有裴婉修那一句引诱的话。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布下了一个弥天的局,可她竟然那么蠢,一无所知地看着念云如同一只天真的林中鹿,一步一步走进猎人的陷阱。
卫景昭听到此处,已经心凉了一半,他深深看了孟念云一眼,平淡地道:“朕也希望能找出你是被冤屈的证据。”他说罢这话,偏过头去问赵和,“刚才搜宫,搜了小佛堂没有?”
赵和躬身回道:“小佛堂在万寿宫后面,是太后太妃们常去的地方,奴才怕冲撞了贵人,因此没有搜。”
“搜,去搜的一清二楚。”卫景昭气极反笑,冷冷的声音昭告着他到顶的愤怒,“朕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到底还能再出哪些更加荒谬的事。”
赵和深知此刻他绝不能离开卫景昭去办事,否则还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只得下令给了刘渊。
刘渊是老实人,今天虽来回跑了许多趟,却还是立刻就带上人去搜小佛堂。
这边菊蕊还在为了脱罪而喋喋不休,“小主自打上次小产后,便把一切事情怪在了婉昭仪的头上,说阖宫里只有婉昭仪成天为难她,与她不合,那些猫儿一定是婉昭仪引来的,因此一直想报复。刚好丰侍卫有那样的身手和本事,又自告奋勇为小主出头,小主便做了那些个人偶,让丰侍卫放到婉昭仪的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