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青栀面显疑色,“是,偏偏推波助澜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杜荷然。”
岚秋想了想,倒抽一口凉气,“小主的意思是,杜荷然背后那个人,其实是要害周昭华?”
青栀默然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然实在不能解释杜荷然既投靠了周芸秀,为什么一出事,就将她咬了出来。周昭华若在外面,岂不是还有救她的希望。”
岚秋深以为然,“小主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察出来了,昨天看着是杜贵人害怕一人担责,把实情都吐了出来,可每一句都直指周昭华,是铁了心非要将她拉下水不可的。”
青栀“嗯”了一声,嘱咐道:“这事儿咱们之间说一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再同别人讲了。究竟只是猜测,个中情由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们只需有防人之心就可。”
岚秋忙不迭地点头,“奴婢省得。”
除了青栀,宫里还有一众嫔妃是摸滚打爬过来的,眼光养的犀利老辣,多多少少也有疑惑之处,只是一来不关她们的事,二来雅嫔失子、昭仪没落,算得是喜闻乐见,谁还去管一个后宫倾轧下牺牲的小小贵人。
这事情闹得太大,前朝里还能找理由搪塞过去,太后那边却无论如何瞒不住,老人家虽然久不管宫中事,也不大喜欢雅嫔,听闻这件事还是动了气。
皇太后不仅把皇贵妃叫过去薄责了几句,还立了规矩,说从今儿起,太医院轮班着每隔三天给嫔妃们请一次平安脉,以免再出现皇嗣有失的事情。
这一天离杜荷然打入冷宫已过了十天,轮到院判卜端阳请脉。因许多年前叶氏患病,傅崇年急病投医,找过卜端阳私下去傅府给叶氏瞧过病,所以傅家同他之间也算有几分交情。
青栀虽不全然信任这位院判,有些话也还是能问一问的。待卜端阳到了锦绣宫西配殿,青栀就让岚秋给他上了茶。
卜端阳已经四十有余,为人兢兢业业。他细细给青栀诊过脉,才躬身道:“小主一切安好。”
青栀微笑着说:“请院判大人喝杯茶。”
卜端阳一直在后宫当差,知道这是留他说话的意思,也不推却,就在桌边坐了,仍旧垂首询问:“不知小主有何吩咐?”
青栀也不多言,直截了当地问:“我留太医,就单是想问问,若要学些医理,该从哪里入手得好?”
卜端阳愣了一愣,他心思转得慢却十分细腻,多想了想就知青栀的意思,他斟酌片刻,才回道:“学医须得从典籍入手,譬如《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之类,都得读一读才好,而读后是否能融会贯通,还须得看个人天赋,是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和时间的,小主身在内宫,实在不是习医的好地方。”
顿了一顿,卜端阳见青栀面露失望之色,还是续了一句,“说起来太医院里从九品吏目不少,其中也很有几个身负真才实学。”
青栀的眼睛亮了一亮,虽然卜端阳身在院判的位置,等同于皇上的人,这句话也是轻描淡写过去,却顾念交情,暗里告诉青栀:可以择一个吏目着意培养。
“卜大人慧眼识珠,一定知道哪位吏目是可造之材。”
卜端阳提了几个名字,青栀一一用心记下。
送走卜太医后,青栀同身边的岚秋和梳月感慨:“宫里的女人孩子都体弱多病似的,若不找个可信任的太医,总是不安心。”
梳月连连点头,“正是呢小主,咱们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特别是等小主有了孩子后,可不能像大皇子那般发生落水之类的事情。”
“落水……”青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骤然问岚秋,“杜荷然已经被带去冷宫了吗?”
岚秋肯定地说:“是,从皇上下令起,杜氏就已经被关进去了。”
青栀缓了缓,冷宫是是非之地,自然是不能去的。然而她记得分明,推大皇子落水的那人个头也不高,身量纤弱,同那日杜贵人在大殿上揭露真相时的身形十分相像。
青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雅嫔那天去过钟灵湖左近这件事也是杜贵人透出来的,那么从大皇子落水开始,又恰逢何雨深有了身孕,这样一步一步,竟然是个连环的计谋,将一个从二品的昭仪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