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当年他在登州就见过。那时还叫游击营,区区数千人就敢登陆复州与鞑奴硬撼,有了杨波在,登莱各处的官吏都是趾高气昂,分外看不起同在山东为官的同僚,当年严坤之不过是个兵备道。依靠杨波的功劳硬是把原本属于朱大典的总督位置给抢了去,这口气军门老大人已经憋得太久了。骠骑军是强,也不好惹,但又如何?登莱辽南的好处都给你一个人吞光了,打仗不行,朝堂上玩手段你不行。陛下没下旨意不过是慎重,只要咱们占据了旅顺,你杨波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出头的橼子先烂不是?
当晚,大军走了十里地就不断接到汇报,先是游兵营的掉了队,接着又是奇兵营走『迷』了路。刘泽清也不着急,干脆下令早早扎营休息,又派出家丁队去收拢队伍,因为朱大典等人预先筹措了粮草,这些军户都巴不得早点吃饱肚子,听到大帅的命令后众人欢喜万分,士兵们『乱』哄哄的扎住营盘,奇兵营回来后,刘泽清又令家丁队去附近几个村子劫掠财物和牛羊女子等,刘泽清所部的营兵军纪败坏。比一般匪盗还要残酷,刘泽清本人长得不错,白面朱唇,相貌俱美,虽然出身最低贱的捕盗弓手却能读书作诗。颇有风雅,官场上亦有美名,不过他『xìng』情凶残,睚眦必报,曾有兖州人刘孔和因论诗与刘泽清交恶,刘泽清忌惮刘孔家族势大,yīn谋图之,最后终于给他找了个机会除之,某rì在府中宴请古人之子,牵出府中所养的两只大猩猩捧酒瓮敬酒,古人子见大猩猩面目狰狞,不敢接,刘泽清命左右牵出一名囚犯当场打死,取脑浆和心肝放入酒瓮,刘泽清旁若无人,吃人肝,喝脑浆,宾客被吓得是肝胆yù裂。 明末军阀121
大帐内,心腹家将聚集一堂,进驻旅顺是头等大事,这些人也在议论纷纷,生怕有什么考虑不周的情况出现。
“……走曲阜,经泗水,取道青州府,一个月内怎么也能走到莱州,再到旅顺还要半个月,听说杨波最近不断收刮旅顺粮食器械投入羊官堡,咱们去晚了怕是『毛』都不剩一根了”标抚营参将朱万化有些心急如焚,时间虽然充裕,可是眼下这些骄兵悍将实在不争气,今天才走了十里不到就有哗变的迹象,烧杀劫掠倒是jīng气十足。
“是啊,大帅,咱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啊?”另一个素来以朱万化马首是瞻的副将也赶紧接口。
刘泽清的连立马就yīn沉了下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显然朱万化和许多将校还搞不清楚状况,还把朱万化当做衙内捧着护着。不过朱万化是去抢功劳的,他还要隐忍一段时间,杨波坐镇辽南,加总镇总兵,太子少保,挂镇南将军印,说句不好听的话,杨波这官衔已经到头了,要是朝廷下定决心对付他,再用几十年慢慢熬个太子太师之类的退休,眼下是个极好的机会,他刘泽清也是总镇总兵,凭什么就不能升太子太保,挂将军印?
杨嗣昌的计划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了,首要的任务是和监军张公公配合控制住旅顺,除掉『乱』臣孽子杨波,到了那个时候权倾一方,他刘泽清还需什么朱大典的脸『sè』?
不过想要吞掉标抚营也不急在一时,反而要显示出自己的驭下气度。
刘泽清挤出一丝笑容,道:“釜底抽薪之计,最紧要的是时机掌握好,迟了辽南胜负已定,咱们『插』不上手,早了,杨波在青州或布有耳目探哨,被旅顺觉察反而坏了大事,所以咱们有两条路,一是每天走十里劫掠沿途村庄,让弟兄们吃饱了喝好了,二是避人耳目,选择蒙yīn,沂南一带荒无人烟之处行军,你们选哪一个?”
底下哄笑一片,刘泽清又缓缓起身,看到他起身,大小将校都哗啦一声赶紧站了起来,刘泽清挥了挥手,眼光冷冷掠过大刺刺还坐着的朱万化身上,开口道:“杨大人,骆指挥使等大人力荐,可陛下依然心有忧虑,你们跟随我刘某人多年,刘某人也不曾亏欠过你们半分,这次去旅顺的好处大伙儿不瞎的都能看的道,不过某丑话说在前头,无论是谁,只要出了差池,某亲手砍了他的脑袋喂大宝二宝,话就是如此,众兄弟还是好自为之!”
听到刘泽清的话,众人都觉得一股寒气吹过,连朱万化都有些心慌,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刘泽清又盯着众人道:“小张公公已经先走一步,坐镇登莱督促杨文岳调集水师,但听说水营上下都是杨波的心腹家将,所以这支船队必须让咱们控制才行,来!赵均成?”
当下正兵营的参将走出来大声道:“末将在!”
“给你旗牌,本帅受命入援旅顺,你和标抚营朱将军先行接管登莱水师”刘泽清牙缝挤出冷冷的话道:“但有胆敢抗命不尊者,杀!”
赵均成和满脸喜『sè』的朱万化赶紧点头:“是,末将尊令。”
刘泽清又道:“一路辛苦,明rì一早拔营出发!”
刘泽清又大声道:“李凉平!”
那个两边拍马的援兵营副将赶紧上前听令。
“安东卫乃杨波发家之地,我听说威武堡驻有一千乡勇,什么解百商社总部就在堡内,其中多是青皮无赖,放印吸血,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实乃祸『乱』之源,你带援兵营抄小路赶往安东卫,封了所有商社,查抄库藏,不得妄加处置,等某到了登州再说。有胆敢反抗者,依例严惩不贷,你等也是明早出发。”
众人一片哗然,李凉平大喜过望,赶紧上前领命,生怕晚了刘泽清会反悔一般。
李凉平嘴巴都快笑歪了,杨波起家靠的就是靠商社,解百商社之名在整个山东府无人不知,听到查抄库藏,也不知道里面能抄出多少银山来。
自认是刘泽清心腹家将的众人面『sè』愤愤不平,大帐内窃窃私语不断,不过刘泽清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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