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水递给她,又走到一边去了。
杜若喝了水,重新躺在床上,觉得这屋子似乎变得闷热起来,让人心烦意乱的很。她翻了几个身,又东想西想,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
杜若醒来的时候,宋居安没在床上,也不知道他昨夜有没有睡在这里。
吃过早饭,杜若又听说村子里有人家丢了东西,说是晾晒在外头的衣裳,昨日天黑忘了收,今早起来一看,不知道被人收了去。
王婆子来家里的时候,眼睛总往杜若的身上扫,似乎在观察在她做什么。
“这婆娘可没那么大胆子,她天黑不当出门的。”蔡氏指着她对王婆子道。
王婆子笑着道:“如今这人呐!连衣裳都偷!也太不要脸了!要是一个村子里,哪天穿了偷的衣裳,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啊?”
杜若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学刺绣,又一面听着两人讲话。
“哼,反正如兰没拿别家的东西,水凝家的牛丢了找衙门,找我们干什么。”蔡氏道。
杜若心道,蔡氏并不是想为她说话,而是为那十三两银子说话,她也不傻。
王婆子又笑了笑。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有人家丢东西,不是丢失了衣物,就是丢了喂养的家畜,又的人连田里的农具也丢了。
村子里顿时不淡定起来,大家见了面议论纷纷,彼此交换信息,说又有哪家丢了东西了!又有哪家丢了什么!
而他们怀疑的最大的对象,就是杜若!
蔡氏这几天无条件的袒护她,和那些上门来找丢的东西的愤怒的村民说不是她偷的,她骂起人来本来就比较厉害,但凡有人过来,都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有的人连杜若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蔡氏给骂走了。
有时候杜若坐在家里听着,心里十分不舒服,心道,人怎么能粗俗到这种地步呢?以前蔡氏骂她,她刚开始还给她点反应,后来干脆不搭理她了,许是习惯了,现在听了还能反驳回去。
吃了中午饭,她出了门。
三伏天快要到了,中午的时候天气最热,大家都在家里待着不怎么出门,杜若借此机会出去在村子里四处走了走。
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对洪生的怀疑越来越高。
似乎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打苏家屋前走过的时候,正好苏明扬与苏慧娘要出门,看见了杜若,苏慧娘对她笑了笑,而苏明扬却像是没见到她一般,将视线移到别处。
苏明扬大概也认为自己是贼吧,杜若心想。
村子里人不多不少,有的人家挨着,有的离的有段距离,还有几处没住人的空房子空院落,里头已经结了蜘蛛网,草长得很深,轻易没人进去。
她转了一圈,又去了周宁婆婆那儿。
周宁婆婆已经能下地做活了,杜若去的时候,她正在擦桌子板凳,见杜若来了,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请她快点坐下来。
“你是来找我学绣花儿的吧?”周宁婆婆将毛巾丢在脏水盆里,笑着在杜若对面坐下来。
“我过两日再来学,今儿就是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杜若道。
周宁婆婆似乎听懂了,对她道:“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年纪大了,一直不出门的。”
杜若连忙点头。
这回周宁婆婆精神似乎很好,拉着她不住的说话,看她的眼神儿像是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其实俩人对话倒是没几句,杜若光听周宁婆婆说了,见她兴致好,杜若也不好打断她。
“我年轻时啊,那绣活做的谁见了都夸,人人道我一双巧手,主子最喜欢让我做衣裳!孟老夫人穿衣打扮十分讲究,每回看到个什么新样式,都叫我过去,吩咐我做出来……”
孟老夫人?
除了沽南镇的孟家,这整个丰陵县似乎也没别的孟氏大家了吧?杜若心想。
“后来少爷娶了少夫人,少夫人很喜欢我,就把我从老夫人那儿要了过去。”周宁婆婆说的极慢,深思悠远,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儿,说几句停一会儿。
杜若见她又停了下来,连忙问道:“婆婆,您说的孟老夫人,是不是云水绣庄的老夫人?您口中的少夫人是现任家主孟远舟的妻子么?”
周宁婆婆目光逐渐变得空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渐渐地脸上显现出恐惧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她颇为害怕的事儿,放在桌子上的手抖动了两下。
杜若早就听闻周宁婆婆经历坎坷,年轻时当丫鬟,犯了事儿被主人家赶了出来,村子里的人也偶尔背地里谈论起她来。以前杜若对此不上心,也没仔细听过,所以了解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