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醉眼惺忪的朱由检才和皇后周氏回到了乾清宫。
周后于体顺堂沐浴,而朱由检则半趟在堂外暖阁中,喊着要水喝。
偏偏这时候,陈圆圆迟迟没有出现替他端一杯水来。
朱由检只得自己起身,酒意浓烈的他跌跌撞撞就要往里走,却猛然看见一同样凤冠霞帔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朱由检以为此人乃皇后周氏,不由得扑了上去,抱住了此人:“宴会都结束了,何故再穿上这累人的劳什子,也不嫌麻烦。”
说着,朱由检就要亲自为她解开纽扣,呼吸加重地就要忘乎所以。
却不料,这女子慌忙地退后了一步:“请御弟自重些,本宫乃是你皇嫂张嫣!”
朱由检摇了摇昏沉沉的头,猛地再抬头一看,果然眼前的美人不是周氏,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皇嫂,朱由检有礼了,没想到皇嫂这么些年,依旧是青春犹在,难掩昔日芳华,跟随朕南迁到此,弟竟无暇看望,实在是不敬,请皇嫂见谅。”
“我本已是未亡人,有什么见与不见”,懿安皇后张嫣给朱由检递过一杯水来:“喝吧。”
“多谢皇嫂”,朱由检一饮而尽,只觉酒意稍减,但全身却依旧如火烧一般,眼神勾勾地看着张嫣,抿嘴说道:“皇嫂不必这样说,当年若不是皇嫂鼎力相助,这江山也到不了臣弟手里。”
“这也是你们兄弟情深,我一介宫中妇孺,哪有那本事,先帝年少登基,用阉党以制东林,北拒建奴,内征商税,国家尚可维持,可怎奈御弟登基后却一反常态,又极易猜忌,全然不把先帝的劝告记在心里,先是误听袁崇焕之狂言,坐视毛文龙被杀,后又重用周延儒、温体仁、魏藻德之辈,以至于北都沦陷,大明江山险些就葬送在御弟手里,本宫对不起先帝啊!”
懿安皇后张嫣说着就拭了拭眼泪,又笑了起来:“所幸陛下如今也幡然醒悟,帝王之术已臻化境,今日之宴会,我也悄悄看见了,昔日先帝被人说成是木匠皇帝,耽于声色,可谁知道先帝也如御弟这般不辞辛劳地收拾人心,以致于不过当政七年,就抛下我,升天去了!”
懿安皇后说着就情不自禁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朱由检最见不得美人伤心落泪,更何况还是自己现今的皇嫂,不施脂粉的小脸儿在厚重的凤冠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皇嫂请勿伤心,是臣弟有负皇兄重托,以致于大明江山社稷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但请皇嫂放心,他日,臣弟定当重整旗鼓,北伐中原,一统我大明天下,不使皇兄之陵墓常年被异族所占,他日若等皇嫂百年之后,也好合茔于皇兄之陵。”
朱由检冲动地直接给了懿安皇后一个拥抱,摸着她未见衰老的脸说了起来。
懿安皇后慌乱地推开了朱由检,已有十八年没让人碰过她的懿安皇后心里砰砰直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展颜一笑:“御弟有如此决心自是好事,未亡人不便久留前殿,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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