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便知是老十四先安排好的,应是有意撮合,加深几兄弟间感情,想明白这点,他自然要做个姿态,放下酒杯,他便含笑望向胤祥,道:“十三弟的腿疾,可已大好?”
“谢八哥挂怀,早已无碍了。”胤祥微笑着回道。
老十胤誐是个直筒子,一听这话就道:“这可不对,十四弟可是一直担心您的腿疾,不建议您去欧洲呢?”
这话一出口,几人皆是一楞,胤禩、胤禟心里不由暗骂胤誐口无遮拦,胤祥亦是颇觉尴尬,望了望几个兄弟,就瞅向胤祯,道:“十四弟,十三腿疾明明已经大好,您何必总是放心不下?这出征欧洲,您就别跟十三争了,让十三去如何?”
一听这话,胤禩、胤禟、胤誐三人都微觉奇怪,老十四争着领兵出征欧洲?怎么可能?胤誐没有多想,便笑道:“十三弟放心,十哥保证十四弟去不了欧洲。”
这次轮到胤祯、胤祥两人奇怪了,两人对这个问题都十分关心,不由都看向胤誐,胤誐自得的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轻吁了口气,才道:“出征欧洲,没个三年、五载的,能够回来?眼下朝廷处处要钱,而且都不是小数目,岂能离得开十四弟这个财神?”
一听这话,胤祯犹如当头棒喝,自个还真是当局者迷,竟然疏忽了这点,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成了大清朝廷不可或缺的财神爷了,想来康熙沉吟不决,亦是考虑到了这点。也难怪八哥终于肯死了争储的心,原来是看透了这点。
胤祥闻言亦是大喜,没了老十四跟他争,一众兄弟中,他便是最理想的领兵人选,难怪邬思道说他是最佳人选,原来他早就把老十四排在外面了,他当即就乘热打铁,道:“十四弟原来是在蒙我,其实我腿疾早好了,十四弟又何必耿耿于怀?”
“非是我耿耿于怀,十三哥的鹤膝风,系肾阴亏损,寒湿侵于下肢所成。欧洲寒冷潮湿,不比南洋,实在不宜十三哥前往。”胤祯神情肃然的说道。
胤禩也说道:“十四弟虑的是,鹤膝风即便痊愈,亦要缓缓调养,十三弟何必要急于一时,难道还担心日后海军没仗打不成?”
胤祥是有苦自个知,四哥想随军前往欧洲的事情,也不好在这里说,只得笑了笑,道:“八哥说的是,来,十三敬八哥一杯。”新一论的敬酒由此开始,场面一时间又活跃起来。
紫禁城,养心殿。
康熙用过晚膳便呆在这里查阅秘折,各地呈上来的秘折,他都要亲自批阅,并且不留档返回,为的便是让地方大员心里没有负担,敢于、勇于说实话。
时间不长,他便接到老八三人亲自过府拜访老十四的秘报,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他仍然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起身在殿里缓缓踱了起来。
老十四去欧洲是不可能的,他不敢让老十四去冒那个风险,澳洲移民也不能因此而停下来,相比于出兵欧洲,移民开发澳洲,对他而言意义更重大。
在考虑是否让老十四领兵前往欧洲的过程中,他赫然发现,仅仅才过去了半年时间,他对老十四竟然隐隐有种无法制约的无奈,如今,老八一党彻底的投向了老十四,老四也对争储彻底死心,老三就更不要说了。
立储的话,唯有老十四了,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抗得住老十四的打击,秘密立储也根本没有必要,而令他纠结的是,老十四的实力膨胀的如此之快,他的野心会不会也跟着膨胀?他会不会也象老二那样迫不急待?自个的身体可还好的很,再活个十年八年都应该没有问题,老十四有如此强横的实力,声望亦是如此之高,他是否有耐心等的起十年之久?
如何才能保证皇权不会旁落?如何才能保住千古一帝的名头不被玷污?如何才能够保证皇位能够顺利平稳的过渡交接?
康熙在殿内一圈又一圈的踱着,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按理,让老十四不呆在京城是最稳妥的,但老十四太年轻,缺乏朝务历练,缺乏掌控全局的锻炼,蒙古、西域、**、内陆省份的政务亦太陌生,必须要大加锻炼。
留他在京城,日久又恐生变,不仅是为自个着想,亦是为老十四,为整个大清着想,想到老十四主动提醒自己换九门提督,他又稍觉安慰,有老二的教训在前,老十四在顾及皇权安危这方面还是很小心的。
问题是不能够把主动权放在老十四手里,也不能寄希望于老十四永不生异心,老二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之前二十余年又何尝生过谋逆篡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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