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的跟着走,牵动着我的情绪。
这兆头实在不是很好,可我却丢不掉,摆不脱。
深深的叹口气,我拿出一直放在保险柜中的一把小巧的弯月刀,指腹轻轻摩挲着已稍有锈迹的刀鞘,一遍遍抚过刻在鞘上的四个小字,忠肝义胆,笔迹遒劲端庄,摸着粗糙紧实,像极了外祖父的大手。
思及此,我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陈季白的俊脸,以及他的吻,极其霸道的辗转覆压在我的唇上。
我大力抹了抹唇,似是要抹去他接触过的痕迹,虽然他这么说,这么保证,可我一日没有完全明白所有事情之前,我一日都会恨得牙根痒痒,忍不住,咣当的一声,拔出弯刀,一刀劈在梳妆台上。
刀虽旧却利,桌沿上裂了个崭新的豁口,我拔出刀,脸上愤懑趋淡。
只觉一阵疾风袭来,敞开的窗口跳进来一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正以为是陈季白去而复返了,毕竟谁会有门不走要走窗子,两条长臂便在身后极其紧张的圈住了我的身子,紧紧的锢着,声音清冷的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呢?”
我垂了眸,见那两只男人的手正拢握在我的胸前,许是身后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里的触觉有些别致,竟还好奇似的抓捏了两下。
我脚跟一起一落,踩在那人的脚背上,鞋跟高尖,痛楚欲钻,那男人哀叫连连,抱起腿退后了几步。
啪得一声响亮,火辣辣的五指爪痕烙在他的脸上,我又羞又愤,一巴掌裹着风,还欲扇过去。
却被人在半空截住,我抬眸,对上那一双不见深浅的墨瞳。
正是廖云帆。
我倔强挣扎着,手腕被眼前男人的蛮力握得紫涨,然而却徒劳无功,廖云帆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笔挺的身子纹丝不动。
廖云帆冰冷的眸子蓦地一黯,也不在乎我甩了他一个耳光,只淡淡的道:“既然我摸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跟我走吧,陈季白回不来了。”
我被他这话气得简直要七窍流血,手疾眼快的拿起刀,扣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少在这放屁了!你们这些谢振生的人,一只好狗都没有!”
廖云帆低了低头,虽脖子上的那把刀片凉飕摄人,仍旧淡淡的笑道:“这话说的可不对,俗话说,好狗里也有恶狗,恶狗里也出好狗,英雄不问出处,狗窝黑狗白狗,怎么能将这世上的狗都混为一谈呢?”
这一番话句句不离狗,将人比作狗,军阀官僚皆是狗,我禁不住莞尔,勾了勾唇。
廖云帆一个斜眼瞟过来,虽见我浅笑,却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心里也莫名的愉悦起来,讨好道:“你看,你被我逗笑了,是不是就能这把刀拿开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笑也可以不用刻意虚伪,这么自然而然,忙敛正了神色,怒瞪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廖云帆撞在墙上,捂着胸口咳嗽几声,一双眸子弯弯含笑,冰冷中透着点认真,步步凑过来,直抵在我身子的一寸外,晦声莫测地问,“若陈季白真的回不来了,你怎么办,准备自杀么?”
我猛地扬眸,带着极强的戒备。
廖云帆淡漠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你袖子里那把很有年头的刀。”
我气结,薄刃的刀片划上他的脖子,顿时渗出一痕血来。
廖云帆似乎满不在乎来自生死的威胁,依旧是笑着,俯身下来,唇落在我耳边,悄声道:“钟毓闽那个大哥可不是个善茬,比钟毓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季白眼下过去,哪怕这里是西平城,是陈家的天下,但是你以为,钟毓年就没有一点的准备吗?若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会大喇喇的放着不打仗而过来吗?”
我皱眉:“你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廖云帆手指不轻不重的扯了扯我的头发:“我知道的不少,我告诉你那是想让你跟我走,过了今晚,西平城可能也会和西北两边一样,战火不断,死伤惨重,别想着陈季白还能娶你,就算他能,也没有这个机会。”
“是你和钟毓年那边布的局吗?”
我握紧拳头。
廖云帆摇摇头:“并不是,只不过我的消息灵通一些,当然了,陈季白也知道,但是他仍旧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以为堂堂少帅那么容易做么?”
话落,外头砰砰的响起激烈的枪声,廖云帆侧头,淡淡的道:“喏,开始了,想必陈季白应该中枪了吧?”
我吃了大惊,顾不上再理睬廖云帆,忙撒腿跑了出去。
不行!
陈季白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