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轻轻将上官婉儿放在床上,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何弃疗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上官婉儿本是强撑起来,听到他这么说只能轻轻点点头,又想起唐冠口中的那个温和少年,没想到唐冠与他竟然那么投缘。
唐冠说罢便帮上官婉儿吹熄床头灯盏,这才转身离去。
当他折回院中时,只见那边何弃疗似乎还在沉吟,一副矛盾重重的模样,唐冠的话给了他不小刺激。
“弃疗兄,不好意思。”唐冠上前拱手一礼,随即又席地而坐。
何弃疗见他来到,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唐冠见状笑道:“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何弃疗闻言却不作答,良久后轻叹道:“罢了,去病兄你既然这么说了,在下哑口无言了,世间不公之事那么多,饶是去病兄管的了一桩,也管不了另一桩,今夜唐突叨扰了,告辞。”
说罢,他竟起身欲走,唐冠却突然笑道:“若人人都如你何弃疗,那我唐去病也不用做什么官了,从此天下太平,什么朝廷,皇**不需要了!”
“你!”何弃疗还未站起的身子一下止住,不可思议的望向唐冠,唐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去病兄,慎言。”何弃疗皱眉示意噤声,唐冠却笑道:“哈哈,弃疗兄,想要我这颗脑袋的人多了去了,你为医时,当存仁心,施岐黄之术,挽君子之风,来去洒脱,可我为官时,战战兢兢,天下风云一朝变,文昌驿动弹指间,嘿嘿,就是那皇帝,依我看呐。”
“去病兄!”何弃疗越听越惊,唐冠越说越出格,虽然周围寂静无人,可是唐冠声音不小,难免隔墙有耳。
可唐冠却毫无惧色,就在何弃疗不敢在与唐冠这狂人继续交谈的时候,起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冠哥,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唐冠闻音望向那人,竟然是不知何时走来的小七,只见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是被两人的交谈声吵醒。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小七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院中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声,起初还不以为意,后来声音间隔了一下,一会又开始了起来,他这才起意出来查看。
“小七,你来的正好,过来坐下。‘
唐冠见他来到也不以为意,小七是他过命兄弟,唐冠除了个别好意顾虑以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他。
小七见唐冠竟然与那个请来的何医生交谈甚欢,也来了兴趣,白曰所观的那场奴隶进城,给他的震撼着实不小。
唐冠招呼间小七也学二人席地而坐,何弃疗见状微微一笑,此间场面顿时有趣起来,合着唐冠竟然如此善聊。
“弃疗兄,这是我二弟唐梁君。”
“叫我小七就行了。”小七闻言咧嘴一笑出声,他一直觉的自己本命又复杂又别扭,何弃疗听到这个名字却赞道:“梁上君子,盗亦有道,好名字。”
“嘿嘿,冠哥给我取的。”小七其实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当然他讨厌上官婉儿又是另一个话题。
一时间三名少年相对而坐,唐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聊得这么尽兴,只觉得眼前何弃疗与自己还真是脾气相投。
尽管两人所思所想各不相同,可都各有各的坚持,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唐冠颇有些刮目相看。
“小七,厨房有没有酒?”唐冠扭首对小七问道。
小七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笑道:“有。”
“去取来,此等良辰佳夜,此等君子俊杰,不能少了这解忧杜康。”
“好。”小七虽不饮酒,可听唐冠吩咐,还是立即起身跑向厨房,不待何弃疗反应,小七已经不见踪影。
“去病兄,你八岁登科,同年代天巡狩,所思所想弃疗不敢妄自揣测,你适才说为官之难,难道一曰为士,便身不由己?不能在替苦命之人谋福利?”
何弃疗终究还是执着在官场阴暗中,他从唐冠的话中可以听出唐冠确实有一腔苦水,唐冠闻言轻叹一声道:“弃疗兄,人生在世,若人人都指望着有救世主出现,岂不是人人都活成了奴隶,你说有一个你救一个,你一个人又能救的了多少?”
何弃疗闻言一愣,他突然觉得眼前唐冠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对自己也是不薄,想到这,他也不再反驳唐冠。
“冠哥,拿来了。”
就在这时小七从那边折回,右手中倒提着一酒坛,左手摞着几只空碗,小七倒是手脚勤快,不像唐冠十指不沾阳春水。
唐冠伸手接过,他与何弃疗越聊越投机,何弃疗可能单纯,但唐冠却不以为他幼稚,笑道:“弃疗兄,来,我最喜欢的就是有本事的人,那些人若真有本事,也不会被抓去做劳什子奴隶了。”
唐冠倒酒间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唐冠铁石心肠之下还藏着仁慈,可是他还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份仁慈,弱肉强食是避之不开的诱因,他若没有佛心,又何来的悲意。
何弃疗闻言默默不语,直到碗递到身前,才摆手道:“去病兄自便,在下不胜酒力。”
“哈哈,喝酒又不需要力气,你比我还大出几岁,别弱了你这哥哥面子。”
何弃疗见状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唐冠的知遇之恩,白曰所见的奴隶惨状,上官婉儿的音容笑貌汹涌而来,他是从不喝酒的,尽管此时的酒还没有后世那么可怕,毕竟是纯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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