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如。
外面的周臣倒还好,比周楷淡定从容了许多。
许是从最初周臣就没对左坤抱有什么幻想吧,所以这会儿左坤原形毕露了之后他也没多么愤怒,只是觉得悲哀。
悲哀着明明亲生父子,却走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步。
自从左坤进来之后周臣就一直站在餐桌的位置,完全没有想要过来招待径自坐到沙发里的左坤。
此时他依旧站在餐桌那儿,单手把玩着桌上的玻璃水杯,说出来的话云淡风轻:“那你到时候就去破坏好了,看看我们院长会不会就此取消我的名额。”
周臣丝毫没有被左坤威胁到,左坤气得蹭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周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左坤怎么也想不到,周臣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男孩子,竟然这样不好拿捏。
还以为自己摆出父亲的姿态来亲近他一下,他就什么都听自己的了。
左坤私下里有打探过周臣这些年的生活,得知他跟老人在小镇一直过着比较艰苦的日子,又得知老人这段时间刚离世,因此左坤觉得周臣此时肯定很需要亲人的关爱,他在这个时候上门主动亲近周臣,周臣一定会从他这里汲取温暖。
左坤当然不知道,周臣虽然不到二十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别人家的孩子二十岁了还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但周臣的思想早就已经有着三十岁男人的成熟和沉稳了,又岂是他随随便便勾勾手就能拿捏的。
当然,这些也要拜左坤他们对他毫不留情的遗弃,苦日子过惯了,心思自然就成熟了,也沉稳了。
周臣看着气急败坏的左坤,轻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你非要跟我闹僵给我使绊子,那我也只能出手了。”
“那天在机场你去送一个女孩,我后来查过那个女孩的身份了,是你带的研究生,我手里有你们俩多次开房的证据,以及这些年来你跟许多个女孩开房的证据,加上我自己跟你的关系,到时候曝光出来,恐怕你早就没有了去我们院长面前说什么的资格了。”
周臣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地说完这一切,满意地看到左坤的脸色从震惊不可置信到被他拿捏住软肋的咬牙切齿。
周臣对左坤没有半丝情意,若不是左坤故意来招惹他,他完全可以做到将左坤当一个陌生人。
但是现在,左坤对他来说是敌人。
就冲左坤威胁他要破坏他出国交换的名额,就足够成为他的敌人了。
因为他没有优渥的经济条件自己出国留学,所以他想要出国镀金只能抓住学校给予的交换生的资格。
他为了这次交换留学的机会,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就在拼命努力,左坤此时却说要破坏掉这一切,不是他的敌人又是什么?
左坤这样的行为,等于毁了他的一生。
原本不负责任地让他出生又抛弃已经毁过一次他的人生了,现在又要毁第二次,他怎么可能不反击。
左坤瞪着周臣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你——”
周臣走过去开了门,示意左坤赶紧离开的意图好不掩饰。
周臣站在玄关那里笑得有些嘲弄:“我不知道是谁给的你脸面和底气,让你可以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对我指手画脚,在我眼里你连个陌生人都不如,我在这世上只有师父一个亲人,如今他去世了,以后只有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会是我的亲人。”
周臣这番话,可谓是直白而又难听至极。
以前左坤找过他几次他都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是想着左坤终究会要点脸就此消停了。
可没想到左坤竟然还变本加厉了,甚至还威胁他要破坏他的交换生名额,那周臣就只能撕破脸了。
左坤保养得宜的脸上一阵青红交加,最终他抿紧了唇恨恨起身冲了出去。
周臣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转身回屋。
周楷从房间里出来,气愤地骂人:“这个左坤真是不要脸到家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还威胁你,他不知道你这个机会来的多么不容易吗?”
周臣示意他坐下来吃饭:“他要是能体谅我,就不会做出三番五次纠缠我的事来了。”
周楷替周臣觉得委屈闹心,开了冰箱拿了两瓶冰镇的啤酒出来:“不过你刚刚的反击也太威武霸气了,我还以为你查这些做什么呢,原来就是为了制衡左坤啊,敢情你早就想到了左坤不会善罢甘休?”
周臣点头:“一个对感情如此不负责任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今天倒是正好用上了。”
周楷啧啧佩服着他:“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周臣被周楷的话逗得笑了出来,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下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