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以后估计很难有机会再回了,卢植堂堂七尺男儿都禁不住悲从中来。
“夫君,咱们为何不去豫州呢?”
卢夫人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妾身在雒阳,都知晓林豫州将那里治理得很好,富足安定一派兴盛摸样!”
说着,很是疼爱的拍了拍幼子的脑袋,有些话却没有出口,豫州不仅富足安定,那里的文风也是极盛,正好适合幼子在那里求学。
还有,丈夫跟林豫州关系莫逆,一旦到了豫州肯定会受到极好招待,丈夫说不定还能在州牧府获得要职。
不是卢夫人贪慕虚荣,而是现实如此,有权没权完全是两种生存状态。就算丈夫是名士又如何,还不是要到处混饭吃?
“这个……”
卢植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之前林沙不回应他关于少帝废立的书信,确实叫他相当生气,可少帝已经被废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以他跟林沙的关系,到了豫州自然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只是心中始终有些不快,不想见到林沙罢了。
“夫君,听闻并周不甚太平,塞外有鲜卑异族虎视耽耽,匈奴骑兵竟然已经杀到了太原附近,最近更有黄巾白波贼崛起,声势很是不小……”
卢夫人越说越是心忧,在她看来并州完全就是一个大火坑啊,一个不小心真有可能万劫不复。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卢植语气不善回了句,见老妻被吓住了,幼子也脸色惶惶,他便叹了口气摇头道:“并州官军还是有些实力的……”
只是这话,连自己都感觉不妥,也就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在他看来,阳球真不适合当地方州郡之长,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彻底掌控整个并州,导致境内各地不能统一协调,才让异族和黄巾白波贼有了反复。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隔壁的豫州了。
卢植在朝堂之时,不仅看得清楚还帮着做了一些事情,林沙在当刺史时,就想方设法掌控豫州。凡是不听话的郡国之长,不是被他拿捏了把柄直接干翻,就是想办法挪动位置离开豫州。
这位小友可真实心狠手毒,这才主政并州五年时间,并州辖下各郡国之长,起码换了三茬。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将豫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也算得上难能可贵,确实是方面之才。
卢夫人可不知丈夫想些什么,她正想继续劝说,突然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道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相当之快。
卢植脸色大变,以他多年的行伍经验,一下子听出起码有数百骑疾速赶来,整个司隶地区就董卓军一支人马,而且骑兵数量不少,来人身份可想而知。
来不及安抚受惊的妻儿,他急忙披衣冲出房门,与守护在门口的护卫汇合,一同冲向村口方向。
轰隆隆……
也就刚刚冲到村口,轰隆隆的马蹄声如雷翻滚,脚下地面一阵微微颤抖声势极其惊人,不远处一片火把长龙迅速逼近。
这么大声势,整个村子都被惊动,凌乱散布的屋子里传出声生惊呼,还有打骂哭闹孩子的呵斥声,却是无一人敢于开门查看情况。
“卢子干先生可在!”
也就在这时,一股股劲风扑面席卷,数十骑卷带夜晚寒凉之气,高举活宝冲到村口,为首一位雄壮将领大声呼喊声如惊类在嘈杂的夜色中清晰传出老远,嗓门之大震人耳膜好不难受。
“竟是华雄,没想到董卓如此看得起卢某!”
卢植瞬间听出了来将是谁,竟是董卓手下的第二号猛将华雄,他真没想到董卓竟然如此重视自己。
“卢某在此,华将军就不要让手下弟兄进村,叨扰村民休息了!”
他可是深知西凉骑兵什么尿性,一旦叫他们进村了,还不得狠狠祸害一把啊,卢植可不愿意自己连累了整个村子里的无辜百姓。
“子干先生走得好快,某奉相国之命来请子干先生回去!”
华雄暗暗松了口气,高居军马之上也不下来,只大声说道:“还请子干先生配合!”
说着,身上腾起一股凶煞之气,犹如凶恶猛虎般直扑堵在村口的卢植而去。
卢植岿然不动,这么点气势威慑,对于卢植的影响真的微乎其微,他胸中的那口浩然正气不是吃素的。
“哦,华将军可否等一等,某这就让妻小上车一同回京!”
暗暗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只得闷声说道。
就是要死,也要跟妻小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