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底很是安详。
今天恰逢这个小镇赶集,一个月一次的集市对于这个小镇来说就如同一个盛大的节日,女孩子们都穿上了简朴却花纹鲜艳的特有民族服饰,眉心点着一点朱红,叽叽喳喳地挤在集市的小摊儿上,买些那些城市里的女孩儿们根本连看也不屑于去看的低劣化妆品还有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虽然寒酸得有些让人可怜,却这种寒酸中却显得出贫苦的人们那种知足与快乐的幸福。
梁辰负手与张达穿行在街上的人流之中,饶有兴趣地望着这身边的一切,张达长长地在身边叹气,“等以后我老了,就跟我的达米思在这里定居,真的挺舒服挺惬意的。”
“呵呵,你累了?”梁辰转头望了他一眼,打趣地问道。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触景感怀,心有所感罢了。我还要跟着师傅打天下呢,现在就累了,以后要论功行赏的话,那岂不是没我的份儿?”张达嘿嘿一笑,把自己装成很功利的样子说道。
“你小子。”梁辰摇了摇头,心底下很温暖。望着张达还有些余肿未消的脸颊,心底下叹了口气,有些歉然。
两个人继续穿过密集的人流,向前走去,他们的到来倒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关注。毕竟,他们的服饰已经换过了,跟当地人差不多少,长相虽然不像本地人,但这里是边陲小镇,外来人口也颇多,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师傅,刚才我已经沿着镇子转了一圈儿,没有太多的发现,可供藏身的地方并不多。并且,这里的警察也不少,应该是为抓捕阿达通他们而来,所以,阿达通他们在这这里驻足太长时间的可能性不大,搞不好,真就像您说的那样,只要他们在这里,不到天黑就有可能被逼出来。”张达边走边低声在梁辰耳畔说道。
“嗯。”梁辰点头回应着,目光已经落在了路边的一个小摊上,那里摆着一堆的所谓玉石手饰,他的眼光落在了一根玉簪上,心神一动,触物伤情,禁不住走了过去,伸手要拿起那根玉簪,可与此同时,一只素白的小手却抢先伸了过来,抓住了那根玉簪,“老板,这根簪子多少钱?”脆生生的语声响起,虽然说的是泰语,梁辰听不太懂,却令梁辰登时浑身一震,脑海中像是有无数雷霆同时滚过,炸得他浑身颤抖,不能自持……
梁辰素来是一个胸中滔略如海、泰山崩顶不惊的人物,他有一颗强大无比的内心。
曾经,严酷得让他死去活来的训练没有让他变色,艰难困苦的佣兵生活也只是如清风拂面而过,就算是一周前面对库巴的千军万马,他也同样没有变色,甚至神色从来没有泛起半点微澜。
而现在,他却无法遏制住这近半个月以来内心深处强行压抑的情感,所有的相思、痛楚与午夜梦回的狂躁,尽在这一刻袭上了心头,奔涌上了脸颊。
鲜血瞬间涌上了头,他突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眩晕之感。缓缓地,抬起头去,侧眼望过去,就看见,一张精致得像大师笔下的仕女图般的女子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依旧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眼里仿佛永远藏着无尽的春水,轻瞥之间,似乎能让整个世界充满春意。
依旧是那张白晰细腻得如象牙般的美丽脸庞,每当一笑时,一边会出现一个小酒窝儿,梨涡浅笑,花颜动人。
依旧是那个尖尖的、精致的小下颌,每一抬动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妖娆惑人。
那,那不是他魂牵梦绕的莎莎,又是谁?
此刻,刘莎莎直拿着那根玉簪爱不释手地把玩儿着,并没有理会旁边站着的梁辰,而是抬头向老板询问道。
梁辰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不过再往下看去的时候,梁辰的一颗心沉了下来,直沉到了谷底之中。因为,他真的看到了,看到了她圆滚挺起的肚子,看到了她丰腴的腰身,看那样子,应该是即将临盆而产的症兆了。
“原来,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事实,原来,我真的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为了逃避开我,她居然搬到了这个小镇之中……”梁辰的心头突如其来的一阵阵说不出的伤楚击中,让他瞬间退开了,不见时相思无限,相见时不如不见。十个月不见,再见时,心中的玉人却已经嫁为人妇,即将临盆而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