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喜、怒、悲,肆无忌惮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和标准活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可我不能。我从四岁开始,就要学习西方的礼仪与华夏的古礼。从五岁起就要学习四种语言,强行开启所谓的天赋。从六岁起就要锻炼体魄,在痛哭中撕腿。从八岁起就要学习各种贵族运动,十岁起就要品尝红酒,十二岁起就要整天察人观色,十三岁起就要学习各种阴谋斗智,十五岁起就要撑起一方天空,十八成年时就要闯荡天下去历炼……一切都为了所谓的优雅,所谓的贵族气质,所谓的家族传承,所谓的一切……可事实上呢?在日复一日枯躁无味的学习中,我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在你死我活的阴谋争夺中,我失去了年少的童真与娇憨;在每天戴着面具生活,以假笑和所谓的优雅征服我所面对的人时,我早已经沉沦到了一个自我封闭的地狱之中,那里,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没有青青的草地、没有怒放的鲜花,有的只是黑暗,只是无声无形的暴力摧残。我早已经不是我了,只不过是一架可成长的机械和工具,慢慢地长大,被所谓的家族榨取着自己最后的剩余价值,在所谓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过得幸福的旗号下,我的青春还有绽放就已经枯萎了,我的人生还没有靓丽就已经灰暗了。所灿烂的颜色都与我无关,表面加诸我身上看似光鲜靓丽的一切,那种种光环,那脚下的彩虹,实则不过就是禁锢我的牢笼,我在沉沦中麻木,在麻木中习惯,在习惯中失去了自我。……”蓝雨恬喃喃地说道,泪水,已经沿着她那光洁如玉的脸庞缓缓流淌而下,蜿蜒成了两条悲伤的小溪,如独鸣青石之上的孤独泉水,默默地渲泻着属于自己的悲伤和落寞。
梁辰沉默着,轻叹了口气,他突然间发现,其实看上去阳乐灿烂的蓝雨恬过得并不快乐。难道豪门大族人,都是这样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活着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可怕了。
“凌空高蹈轻快舞步掩盖不了背负着枷锁的沉重,繁花绮丽的背后是却是黯淡的囚禁人生。蓝小姐,我同情你的遭遇。”梁辰叹口气道。
“呵呵,不必说这些敷衍我,我要的不是同情,不是可怜,而是真正的自由。”蓝雨恬惨淡地一笑,轻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
“其实自由这东西,就在你心里,只要你能放得下一切,自然就自由了。有时候人更多的是自我囚禁,喧嚣与负累都是自找而已。”梁辰摇头说道,颇有些不以为然。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没有身处其中。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不是你想甩手走开就能走得开的。就比如,你现在好像是自由的,可我如果真的撕破了脸皮,以你的爱人和兄弟朋友的生命相要挟,来换取你这一次与我一行,你会甩手而走吗?”蓝雨恬擦净了脸上的泪水,重新恢复了镇定,轻哼了一声道。
“那并不一样。我是甘愿为了他们而做事,你是被逼无奈的。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是在偷换概念。”梁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道。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结果总是一样。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蓝雨恬反驳道。
“我觉得重要的既不是过程也不是结果,而是心情。”梁辰哼了一声,感觉蓝雨恬骨子里有一种高傲且不容反驳的固执,忍不住驳斥了回去。不过驳回去之后,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愿意同人争论?还在争论中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情绪,这倒是少有的怪事了。
“算了,争论这些没有必要。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我希望你陪我此行的答案。”蓝雨恬摆了摆手,不想就这个问题再争论下去。
“我洗耳恭听。”梁辰神色肃重下来,争来争去,险些把自己最需要得到答案的问题忘掉了。
“问题的答案就是,我们蓝家,要比武招亲了。比武招亲的女主角,就是我。”蓝雨恬咬了咬牙根儿,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比武招亲?”梁辰又是惊骇又是好笑,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情?不过一怔之后,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你们蓝家比武招亲,跟你让我陪你走这一趟,有什么直接的必然联系么?”他心底下隐隐间泛起了一丝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