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胡廉不由神色狂变。
那个被吊着的身影,赫然是昏迷之后,本应该送去休息的李景隆,但他现在却在这儿。此时只见李景隆口中塞着白布,见到胡廉就呜呜挣扎着,眼睛中全是愤怒。
“胡雪心,你疯了?”
胡廉拍案而起,怒目直视自己女儿。
胡雪心依旧跪坐在蒲团上,纤细白嫩的小手端着竹杯,琥珀色的清茶散发出袅袅清香。她举止端庄的举起茶杯,轻柔的递到胡廉面前,如同柔顺的小情人般道:“父亲,请饮茶。”
“我喝个屁!”
胡廉恼怒的一挥手,差点把胡雪心手中的茶杯都打落在地。琥珀色的茶水洒了一半。
“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他质问妻子。
“大不敬!”端坐在胡雪心身后,穿着筒子服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愤然起身拔刀。清亮的刀光照的整个房间都为之一寒,一股铺天盖地的刀气迎面而来,吹的胡廉都不由缩了缩头。
他不仅是胡雪心的保镖,更是胡雪心的奴从。越人的习惯,卖掉的越人只忠心他们的主人。哪怕对方是主人的父亲,也不可以对主人大不敬。
“黎叔,住手。”
尽管茶杯差点被打落,胡雪心脸上却没有一点怒色,反而命令身后的中年男子停手。中年男子听见后,缓缓把半截刀身插回刀鞘,跪坐于地。只是看向胡廉的目光,带着三分怒色。
命令完后,她目光清冷的看向胡廉:“父亲,你是不是不喜欢饮茶了吗?”
“胡你疯了!疯了!”胡廉一直以女儿寡言为文静,但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不认识了女儿似的。又一个不再掌握中,这让胡廉很是气恼,“立刻把小公爷给我放了,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此时的胡廉目现寒光,满脸怒容,才真正展现出他一方镇守的威势。
然而,诡异的是,胡雪心眼中反而现出一丝欣赏之色。身为女儿,竟然欣赏父亲,而不是恐惧,也不是遵命。
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这样。
然而胡雪心却说:“父亲,现在的你才像一位南疆一方枭雄的模样。之前的你,太柔软、太无力,如同一只绵羊般,只会被虎狼给吞噬掉。”
“一句话,胡雪心,你放不放人?”
胡廉冷哼道。
他是父亲,不是听女儿说教的。而且他还是一方的将主。就更不可能听一小女娃娃说教了。
“父亲,你太小瞧南疆拥有的力量了。那从来都不是凡人的力量。”面对父亲的怒视,胡雪心从容不迫的端起茶水,一只手掩着,一只手端杯饮茶,面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胡雪心自己早已加入了红娘教,甚至是教中的圣女。
她不仅见识过法术的力量,同时她自己也是一方高手。她也是因此收服了黎力,那个中年汉子的忠心。
当然,她既学了法,便要为宗门服务。这一次便是她的任务。
死了一个大巫师,南疆的宗门肯定是要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