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恼了。
不管是认黎训为义父,还是放越人劫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自身的安全,自身的荣华富贵。然而这一回,越人没有打任何的招呼,便伏击了中军。
更重要的是差一点儿击杀了朱桂。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胡廉吓的立即逃进前军,并打算就这么逃了。
作为一名背锅王,他知道万一皇帝的儿子死在自己这儿意味着什么。
幸运的是,朱桂没死,反而击退了越兵。他这才有胆量返转回来。
但是他与黎训的仇怨也就结下了。对这帮越人自然不会客气。
反倒是越人自己,命令下达,那些俘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麻木的分成两三人一组,然后就这样抬起尸骸,在大明军队的监视下前行。
他们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不成。朱桂看着这帮越兵俘虏,脸上浮起了一丝凌厉。
到了越人常常通行的小路,朱桂就叫停了。那路本身称不上路,走的人也不多,最多压倒了一些野草。
正所谓走的人多了,才是路。现在不是路。朱桂令人砍掉大道左边的树林。
“王爷,砍多远?”胡廉小心侍候,询问着。
“但凡有脚印的都砍了。”
于是那些俘虏们气喘吁吁的又开始了伐木。
胡廉在旁边夸赞道:“王爷英明,这样就可以让那些越人看到了,也是一个震慑。”
朱桂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货的画风好像正常了。
可画风正常的胡廉不讨人喜欢啊!
然而朱桂又怎么知道胡廉心中的苦。他本以为他是天朝上国的将军,认一越人为义父。越人肯定是要听他的,自此以为臂膀。
可是昨天的伏击,简直有如雷劈一下,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什么叫“贪心大过天”。
他醒了,也明白了这些年不是他在利用越人,分明是越人在利用他。
他急躁了。
“王爷,您觉不觉得京观还是在大路边最好。更有威慑力。”
心急的他,就想表现。只要是与越人势不两立,他就愿意做。
面对一个从对越人“同情”到下狠手转变的胡廉,朱桂解释道:“虽然有土封,还会撒石灰,可京观铸在路边的话,不小心就会引发疫病。”
京观是恐吓越人的,但是疫病可不认你是越人,还是明人。
“呃……”
胡廉对疫病可不陌生。大灾之后有大疫,战乱同样是诱发疫病的重要因素。他自己也是将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太心急了!怎么忘了疫病了。”
“嘶--殿下会不会因此有不好的观感……不行,我得想办法补救。我胡廉也是有真本事的军将,我也是随皇上打过元人的,我也为大明立过功。怎么可以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胡廉心急。胡廉后悔。胡廉努力地想着补救的法子……
被越人坑了一把,他只剩下大明了。而且朱桂的所做所为之下,他也更想呆在大明一边。
总之,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在战场上撞见朱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