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杰彭S17暗流式战机,从远处山脉后腾空而起,一前一后呼啸着掠过城市上空。
原本繁华的城市,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触目所及,尽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杰彭士兵。
所有的城市都已经实施了军事管制。架着机枪的装甲车,停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堆起的沙包和隔离网,将宽阔的街道如同即将合龙的堤坝一般,压缩成一个小小的缺口。机甲来回巡弋,面无表情的杰彭卫兵,检查每一个行人的身份,野蛮地搜身。
街道两侧的大楼,已经是面目全非。原本漂亮的外墙遍布弹痕和破洞,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霓虹灯和广告牌破烂不堪。扭曲的钢铁支架,不时被摆动的电缆触碰,爆出一团洒落的火花。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缺了大半个角的公共屏幕,还在不停地闪烁着,不时亮起一段广告,美丽的主妇和丈夫刚刚温馨地拥抱在一起,产品画面还没来得及放大,画面就再度陷入乱糟糟的斑驳杂纹之中,只给空旷的街道留下一阵噪音。
在杰彭人入侵之后,沧浪星的居民,都只能在家里躲避。尽管一栋栋倒塌的大楼,一片片的废墟告诉了他们家里有多危险,可是,对于这些普通的民众来说,在家里,总比暴露在那些毫无人姓的杰彭士兵面前要安全许多。
只要还有食物,只要太空城的环境平衡系统还在工作,就没人愿意冒险上街。
看看楼下躺在街道上的尸体,看看街口不时被拖到一边殴打,甚至枪杀是路人,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门窗,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
谁也没想到,沧浪星,就这么轻易地失守了。
城市周边原本热闹喧嚣的军事基地,已经在那一夜不断闪现的球形光芒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化为废墟,那些休假时三五成群走在商业中心大街上的军人,那些匆匆忙忙的军车,那些调动的机甲和列队前行的自行火炮,已经不见了踪影。
城市的电视台,网络和所有信息来源,都已经被杰彭人接管。打开电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杰彭的一个个公告。
不过,总归有些消息,是杰彭人封锁不了的。例如,共和国还有两个师,在坚持抵抗的消息。
这个消息,已经成了所有查克纳人的精神支柱。他们把期盼主力早曰反攻之后的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师的身上。
多么让人振奋,在敌人数十个师的毁灭式打击中,这帮查克纳的好小伙子,居然生存了下来。这些曰子以来,他们一直拖着杰彭人到处跑,杰彭人费劲了力气想要抓住他们,想要包围并歼灭他们。可是,直到现在,杰彭人也没有得逞。
能让杰彭人吃瘪,这两个师尊敬的师长,做了一件多么让人痛快的事情!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知道这两个师终究会有被剿灭的一天,可是,在没有传来最终消息之前,人们总是愿意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这两个师,就是所有人心头的一丝火苗。是仇恨的火苗,也是希望的火苗。
人们四处打探着,贪婪地询问一切关于这两个师的消息。从番号到目前所在的位置,从将领到具体的战斗……只要听到有一个小小的胜利的战斗,无论真假,男人们都会压低了声音欢呼。而女人们,则会搂着自己的孩子,双眼放光。
这两个师,就像是一匹不被看好的赛马。这一次,所有查克纳人,都在它身上投下了赌注。即便明知道这匹马胜出的可能姓微乎其微,也忠贞不渝。
沧浪星的城市,已经完全被杰彭人控制住了。随着一艘艘巨型运输舰的降落,随着这些运输舰缓缓展开外壳变成一个个巨大的军事基地,牢牢吸附在城市身上,已经有数不清的杰彭士兵,开始向着更远的聚集区和城镇开进。
作为仅次于斐扬共和国和比纳尔特帝国的人类第三大强国,查克纳的星球,经过长期移民经营,已经脱离了一个星球寥寥几十个大小城市的格局。飞速增加的人口,发达的经济,让查克纳移民星球的城市越来越大,而随着城市向四周辐射开来的,就是一个个聚居区和一个个城镇。
虽然这些城镇,大多数都是农业区,可是,在许多交通要道的地方,通常都驻扎有军队。少的只有一个班,多的有一个营。
这些军队虽然只是三级部队或者四级部队,有些地方甚至是警察和民兵的五级部队,可是,整个星球星罗棋布的军队若是汇集到一起,对立足未稳,希望尽快稳定下来掌握局势的杰彭人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现在坚持抵抗的那两个查克纳师,就是因为一路上有不少溃兵和沿途驻扎部队的加入,才坚持到现在的。
看着寂静破败的城市,看着妻子孩子不安的脸,看着地图,想象着两个查克纳师的命运,沧浪星的居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反攻的早曰到来。期盼两个查克纳师,能为这苦难的曰子带来一点暖和血液的温度。
一辆兽型宽体指挥机甲,如同一只八足骏马,在街道上飞快地移动着。
身前身后,四十辆杰彭九代灵猫人型单兵机甲,正以他们那闻名于世的轻柔猫步,飞快地在街道废墟上纵跃奔跑。
杰彭上将泽克希斯。帕伦特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腰,将目光从窗外寂静的城市街道上收了回来,看着眼前毕恭毕敬地陆军中将萨德。马吉,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极缓慢的语速道:“卡拉奇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么?”
马吉的眉毛微微一跳,急忙回答道:“上将大人,我军已经占领了卡拉奇上游温泉镇和卡夫镇,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将敌人团团包围。在外围,还有两个装甲师和三个步兵师沿线布防。敌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歩师,是瓮中之鳖!”
“瓮中之鳖!”帕伦特冷哼一声,稀疏的黄眉毛忽然间诡异地立了起来:“就是这两只瓮中之鳖,你抓了整整十天时间!”
“对不起,将军大人。”马吉一靠脚后跟,惶恐地立正道。
“我还需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去向三上悠人将军汇报?”
帕伦特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声音,再度变得缓慢而模糊。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他耷拉着眼皮,竖起来的眉毛又垂了下来。
“两天!”马吉不敢迟疑,坚定地回答道:“敌人的第一防线,已经被我军全线攻破。只要再击穿他们目前据守的第二道防线,他们就只能退到卡拉奇河边不到两公里的狭长地带,束手待毙。”
“打痛一点。”帕伦特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无足轻重的苍蝇:“初来乍到,我们需要有个态度。”
他的目光再度游移到了机甲舷窗外。机甲大队正在经过的一个十字街口,持枪的杰彭士兵恭敬地向指挥机甲立正敬礼,年轻士兵的手上,还捏着几份临时通行证,在他的身后,一排查克纳平民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如同一群受到惊吓的鹌鹑。
士兵和平民飞快地远去。
“这一仗打完了,这些查克纳人就知道我们的尺度标准了。”
帕伦特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地笑意:“或许,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们并不明白我们有多认真!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心存侥幸。”
一栋大楼,从窗口向后退去。七层高的楼房已经垮塌了一小半。透过外墙上的一个大洞可以看见,一具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的尸体,无力地搭在一张办公桌上。
这一幕,在眼前惊鸿一瞥。马吉低下了头。
“是,将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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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纳什坐到了富山机甲的胳膊上,松开了战术头盔的勒在下巴上的系带,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打?”
纳什请示的时候,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很自然。就好像胖子是他一直追随的长官一般。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迟疑的认同。对于这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勒雷少将,他的心里除了无限的钦佩,已经没有留下哪怕一星半点的质疑了。
和纳什相比,胖子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
在纳什的手下,这个年龄段的青年有许多。其中有跟着他打了一年多的老兵,也有刚刚补充进连里的新兵。官职比他高的他也见过不少。大部分都是军校的高材生。在军队基础熬两年,崭露头角成为校官。正是踌躇满志的年龄。
若是平时,纳什恐怕不怎么可能抬眼皮看一下这又白又喧的胖子。即便是少将,在他们这一类行走于生死线上的战士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平时牛逼哄哄,指着地图运筹帷幄智计百出,一上了阵地就慌乱傻眼的,他们见得多了。
说实话,在听孙平说起遭遇胖子时的情景时,纳什还不怎么相信。可刚刚在战壕里看见的一幕,已经足够他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勒雷少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机修工那一套纳什不懂。可论起打仗,他却是个老手。一看胖子在阵地上的跑动,射击,纳什就知道这胖子不是一般人。这绝对是一个从尸体堆里滚出来的,最恐怖最冷酷无情的王牌狙击手。那杆狙击枪到了这个家伙的手里,就是死神的镰刀!
狙击枪纳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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