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愉快。然而我却在心中隐隐地觉得,我刚才的话一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了她。
银行里遵守的都是西式的制度,但纵然是如此,遇上农历新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中国人习惯了在过年前清账,等到复工,已经是正月十五以后的事情了。今天是初五,照道理来说,二哥应该没什么事儿要忙的。可是没想到他今天一吃完早饭便急匆匆地往外赶,说是银行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忍不住揶揄他:“大过年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处理,八成是去见美女了吧。”
二哥本来是个挺好开玩笑的人,大多数的时候他也很配合。可没想到自从恋爱了以后,智商直线下降,竟然连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都分不出来了。他红着脸,十分认真地据理力争:“你以为现在生意那么好做?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那些生意人恨不得大年夜都开门营业,好把因为打仗而亏了的帐早点补上,哪里还有那份闲情意志在家过年!”他一边说着,一边装着若无其事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卫二月,而卫二月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却故作镇静地垂着眼在那发呆。
我仍旧笑嘻嘻的,可是说出的话却并不那么友善:“唔,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肯定在外面偷偷交女朋友了,竟然还死撑着不承认。话说回来,这把年纪交女朋友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好了嘛!”
他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教育我:“你不懂如今的时局也就罢了,但是越是这样你就越要懂得藏拙,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你这么肤浅。”
我被他气的无话可说,才晓得就算在他陷入爱河智商下降的阶段,我仍旧不是他的对手。为了避免正面的不必要的冲突,于是只得乖乖地缴枪投降:“好吧好吧,不过同你开开玩笑罢了,用不用得着这么认真!好啦,我不烦你了,你去忙吧。”
二哥见好就收,和和气气地同我们告了别(当然,主要还是对卫二月),便火烧火燎地赶到银行里去了。
今天天气难得的好,前几天积的雪也渐渐化了,路上一片清净的样子。我和卫二月便商量着趁着假期里难得的好时光去外头逛一逛。当然,也要聊一聊是不是接受沈叔叔的邀请,去他开在租界里的诊所帮忙。
我们俩聊得热火朝天,抬起头是却见到水清探头探脑地在一边站着,满脸期待地想要加入我们的话题。
我从来就是一个又热心又喜欢助人为乐的少女,所以我很主动很自然地把她拉到了我们中间:“水清,你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水清满脸的受宠若惊:“我刚刚在下头听人说,日本人在华界那真叫一个胡作非为。那里的人连白米饭都吃不上了,平日里吃的混合米里竟然还掺着米糠沙子。这也就罢了,没事在路上走着,一不小心还会挨枪子。所以很多人都偷偷地加入了地下党,要跟日本人死扛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