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薛敖的话,赵虞面具下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他知道,薛敖派河南军夺取考县的目的,一是为了防止叛军向东撤退,二是为了防止江东义师向东撤退。
相比较前者,后者更加让赵虞感到担忧。
『陈勖必须立刻做出应对,否则……就不妙了。』
微不可查地吐了口气,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而与此同时,在距梁城约二十里的南侧,在义师的营寨内,作为主帅的陈勖正怒斥麾下大将朱峁,并朱峁手下一名叫做田剀的曲将。
原来,去年在夺取小黄县后,陈勖便派周贡与朱峁去攻打开封,在向梁城恳求援军未果的情况下,开封县仅抵挡了一日便在周贡的派人胁迫下投降了。
而后,朱峁命麾下曲将田剀率三千兵卒把守开封,他自己则与周贡率领其余军队返回了梁城。
不曾想拿下开封仅仅二十来日,这座县城竟得而复失。
那可是有三千兵力驻守的县城啊!
只见陈勖怒其不争般瞪视着田剀,咬牙切齿般说道:“你手下有三千兵,三千兵力啊,可不少了,何以你竟在一夜之间就丢了城池?……你说,开封是怎么丢的?数千晋军前去偷袭开封,难道你竟丝毫不知么?”
面对着陈勖的怒斥,田剀苦着脸解释道:“末将没有想到晋军竟然会在此时突然偷袭我开封……军中冬衣紧缺,负责值守的士卒分不到人手一件,而城墙上又甚是寒冷,是故……是故……”
看着吞吞吐吐的田剀,陈勖气不打一处来。
要知道,在当前这种严重不利于作战的天气下,田剀麾下的那三千守军,已实属不少,只要运用得当,甚至连十倍于己的敌军都挡得住。
说到底还是因为田剀以及其麾下将士的疏于防范,才导致一夜之间丢了城池,这让陈勖如何不恼?
从旁,朱峁始终一言不发,不敢为自己帐下的曲将辩解,直到陈勖发泄了一通火气后,他这才抱拳说道:“渠帅,田剀丢了开封,不单是他的过失,亦是末将的过失,末将恳请将功赎罪……请渠帅允许末将立刻率军夺回开封。”
“夺回开封?”
陈勖苦笑着看了一眼朱峁,反问道:“你觉得还能夺回来么?”
“……”
朱峁默然不语。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把握,不光光是因为夺取开封的军队乃是颍川军,还因为当前的天气并不利于攻城。
也正是这个原因,田剀丢了开封才显得不可饶恕——倘若他谨慎防范,开封是断无可能失守的,哪怕偷袭开封的是兵力多达七八千人的颍川军。
“末将愿竭尽所能。”
只见朱峁看着陈勖,沉声说道:“若不能胜,请斩末将首级。”
显然,他也知道帐下曲将田剀这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为了保住这位部将,他也豁出去了。
看着朱峁坚定的目光,陈勖忽然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毫无意义……晋军既处心积虑谋夺了开封,就不会让你再夺回去。田剀的过失暂且记着,你二人先退下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是!”
朱峁抱拳行礼,带着战战兢兢的部将田剀退下了。
“等等。”
突然,陈勖喊住了田剀,问道:“开封遇袭之后,你可曾派人向咸平预警?”
田剀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晚,末将曾向咸平求援,虽最终未能得到援军,但相信咸平已经得知了此事……”
陈勖微微点了点头:“下去吧。”
“是。”
看着朱峁、田剀二人离开营房,陈勖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桌上,双目死死盯着桌上那份地图。
从这份地图显示,开封位于梁城的南偏西方向,咸平的西偏北方向,距梁城约五十几里,距咸平县约二十里不到,按照常理,晋军想要偷袭开封,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奈何田剀的疏于防范,才使得颍川军得了手。
『既咸平已得知开封遭到晋军偷袭,晋军想要故技重施夺取咸平,应该没什么机会,只是这开封……啧。』
陈勖抬手揉了揉额角。
无奈,开封县离咸平县实在太近了,陈勖毫不怀疑,开封县的失守,将导致咸平至小黄的粮道深受晋军的威胁。
『等等!』
忽然,陈勖面色微变,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地图。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为何颍川军要在这种天气,冒险偷袭开封?!
看看地图上自己大军营寨所在的位置,再看看开封、咸平,陈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他连忙吩咐左右道:“快!快请程渠帅与吴懿将军前来!快!”
“是!”
左右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