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你看我,只看脖子以下,现在你看我,只看我眼睛。”
我讪讪地笑,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
“鬼话1雪莱白我一眼说:“脖子以下是胸,眼睛是灯。只要灯亮着,人就不会有黑暗的思维。”
黑暗的思维?我心里一动。
“算了,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也帮我参考参考。”雪莱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
我闻着空气里她留下来的淡淡馨香,心里一阵怅然。
我是个受不得诱惑的人,而且在我眼里,天下的女人都是值得自己去爱的。比如当年与金凤的第一次,以及后来遇到的月白,那一次我能抵住诱惑的刻骨铭心?
我甚至暗暗希望雪莱也能进一步诱惑,我突然想,倘若她诱惑我,我会不会更进一步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去看雪莱,就觉得有一种负罪感。
雪莱却没感觉到我的变化,她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露出她雪白的脚脖子,逗引得我目光在上面流连。
她穿着一套职业裙装,这在秋寒的苏西镇显得另类,又让人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
雪莱是个奇女子,她小小年纪所经历过的事,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传奇。
“陈风,你觉得老钱这个人怎么样?”她开门见山地问我。
“不错啊!”我快言快语地回答她。
她嗯了一声,摸出一包烟来,撕开自己叼了一根,扔一根给我。
她抽烟的样子很好看,显得无比的文静。
“你知道他与月白没谈拢的事吧?”
我摇摇头问:“是吗?怎么了?”
其实月白暗示过我,只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当年钱有余来苏西投资,月白所起的作用不亚于一颗原子弹,或者干脆说,没有月白,钱有余的投资不会在苏西,而是落在城关镇的邓涵宇地盘。
钱有余跟我坦言过,为了月白,哪怕他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事实上月白也从没拒绝过他的暧昧,甚至从来不纠正他在很多场合公开说她是他的爱人。可是现在月白却不愿意跟钱有余过了,这无疑是比杀了他还要伤心的事。
“月白说,老钱除了是个暴发户,一点素质也没有。她不能嫁给一个只认得钱的人。”雪莱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神色。
“可是老钱这人,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啊,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抽了一口烟,使劲全部咽下去,再从肚子里回出来。
“在月白的心里,除了你,再也不会有男人的位置了。”雪莱叹口气说:“陈风,你又害死了一个女人,剥夺了人家的幸福啊。”
我惶恐起来,紧张地说:“你别乱说,跟我有毛关系埃”
雪莱莞尔一笑说:“也不怪月白了。人家现在是堂堂的镇党委书记,全县的明星书记,如果嫁给一个包工头,确实是没面子。”
我心里一阵烦,问道:“你说这些,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表达,我就问你一句,你觉不觉得对不起老钱?”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当年请钱有余来投资,并没有想过美人计这样的馊主意,而是钱有余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自投罗网。他在认识了月白以后,就情不自禁地如逐火的飞蛾一样,我就是想拦也拦不祝
“如果让你去补偿他,你会用什么办法?”雪莱含笑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我没办法。”
“办法有一个。”雪莱站起身,盯着我的眼睛说:“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我又疑惑起来,问道:“怎么又跟我有关系了?”
“必须有关系。”雪莱笑嘻嘻地说:“当年月白说我和她都是你的后宫,实话说,我是愿意的,只是你看不起我,所以到现在,我还是个挂名的。但是,现在我想要实至名归了。”
我心里一阵猛跳,雪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投怀送抱?
“我要嫁给钱有余!”雪莱认真地说,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严肃。
“什么意思?”我惊得坐了起来。
“月白不要老钱了,老钱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
“可是你……。”我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月白的脸上换上来一层微笑:“我首先是个女人,记着,我是个女人。”
我摆摆手说:“我又没说你是个男人。”
雪莱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伸手从我手里接过烟头,一样摁灭。她头也没抬地说:“陈风,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是1我认真地说:“疯得厉害。”
“我没疯。”雪莱说:“我是经过了无数次思想斗争后的结果。第一我觉得老钱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嫁给他,不会不幸福。第二,我不能让你良心上过不去。”
我心里哀叹,雪莱啊雪莱,你想嫁人就嫁人,怎么扯到我的良心上去了!
“老钱怎么想?”我问。
“我还没跟他说。”雪莱站起身说:“我会找他说的。”
我还想说话,发现她已经如一阵风一样出了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