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找找手喊:“老邓,过来我这边。”
邓涵宇僵硬地笑,逐一与人点头打招呼。
轮到我这里,咧开嘴笑了一下,低声说:“陈风,你运气好。我兄弟去了向西地区,听说连饭都吃不饱。”
我一愣,想起党校的同室邓涵原来,再去审视他,发现他们两兄弟居然长得一点也不像。
邓涵宇的外表还是俊朗,高鼻梁大眼睛,两道眉毛粗而黑,显得很有男子气。而他的兄弟邓涵原,身材瘦弱,似乎贼眉鼠目一样,多少带点猥琐。
我点点头请他坐,邓涵宇自觉地坐到了毛平的身边,朝县局局长微笑打着招呼。
邓涵宇刚到一会,柳月白就急火火地闯了进来。
我的眼前一亮,居然有些心慌。
月白还如过去一样的精细打扮,她的皮肤显得比过去更水灵,一双眼睛会说话一样的转动。
她进来是逐一握手打招呼,我在一边介绍着省里来的干部。
月白握完了别人的手,最后将手递给我说:“我们也握一下吧,毕竟你现在属于上级了。”
我伸出手来,握住她纤细的小手,突然感觉手心里一痒,抬眼去看她,发现她抿着嘴巴在笑,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动静。
原来她勾起了小手指,在我的手心里轻轻扣了几下。
从苏西镇到县城,过去最少要走一个多小时。月白来的那么快,真出乎我的意料。
月白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还有一个人在下面等,是她送我来的。”
我问道:“谁呢?”
月白笑而不语,良久说了一句:“你自己去看呀。”
她如此说话,我猜来的不是钱有余,就是雪莱。于是问她道:“开车来的?”
月白微笑说:“现在我们苏西镇,是鸟枪换炮了。你问问老邓,我们现在怎么样。”
她所谓的老邓,就指的是邓涵宇。邓涵宇过去贵为城关镇镇长,在春山县是属于呼风唤雨的人。我与他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层面说话。
生活里有很多的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完成。比如邓涵宇,一心一意在副县长的位子上,没料到背后杀出了我这匹黑马,将他的如意算盘砸得稀烂。因此我深知,在邓涵宇的心里,我是他一辈子的仇人了。
没竞争到副县长到不是大事,换了地方再重起炉灶一样的干活。问题是他紧跟着关培山,关培山也不愿放手他,带着他去了市里经济改革领导办公室,封了一个副组长的闲职下到春山县来。
春山县里没有他施展抱负的地方,我是因为看中了他们手里握着的一笔钱,于是与关培山达成协议,将苏西镇的基础设施工程全部交给他们。
邓涵宇就从那天开始,成了苏西镇专门管水管电的人。
邓涵宇听到月白点自己的将,满脸堆笑地说:“确实不一样了。现在苏西镇的干部出门,坐的车比县里干部还要高几个档次啊。”
“是吗?”我饶有兴趣地问。想当年,苏西乡一台吉普车,还是郭伟来任书记的时候带来的。郭伟的吉普车就像他私人的东西一样,我根本没有染指的机会。后来郭伟调离了,留下的吉普车我却再也没有兴趣坐了。
菜终于上了桌,一共开了三桌。一桌在包间,其他两桌就在大厅里。
我亲自执壶,将每个人的面前都倒了一杯酒,举起杯我说:“感谢各位光临,我先干为敬。”
本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一看到眼前鱼龙混杂这么多人,我不能多说了。
酒过三巡,毛平问:“各位领导,你们不远千里而来,据说是为今后减免农业税做调研?”
老马立即接话说:“毛镇长说的没错。”
毛平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个时代,算不算得是盛世啊?”
“当然!”我接过他的话说:“老百姓幸福了,国家才会昌盛。不然,一切都是虚假的。”
突然一声惊叫,我们循声看过去,就看到月白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