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般的漂亮,她的漂亮来自于她浑身上下的一股气质,这股气质是我从来未曾遇到的气质,仿佛如漩涡一般,几乎要将我卷入深渊。
“我叫甘露!”她自我介绍说:“我是省发改委的干部。我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王眉现在都不熟悉,如果让一个我们不熟悉的人来担任班长,我怕今后会有更多的矛盾。我建议,班长选举,应该在大家逐渐熟悉之后进行。当然,时间不能太久,不如就一个星期的时间?”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附和,教室里很安静,都在等着端木表态。
甘露又回过头看了我一样,这次居然带着歉意地微笑,轻声说了一句说:“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啊!”
我忙摇着手说:“我明白,明白。”
端木沉吟了半响说:“大家的意见呢?”
我首先表态说:“我附议甘露同志的意见。”
甘露已经坐下去了,听到我的话再次回过头来,向我投来一丝感激的微笑。其实我心里窝着火,这个小娘们坏了老子大事。倘若我顺顺利利当了这个干部培训班的班长,就表示着我已经向成功靠近了一大步。
别说这么大的一个培训班,就算在学校里读书的人都知道,在学校能混到学生会什么的,毕业的时候分配不但比别人单位好,而且都是省直机关。
就算读小学的人都明白,胳膊上杠着几道杠的人,走路的时候屁股后面都带着风。
我已经表态了,邓涵原迫不及待地表态说同意。接下来就是来自各地州市的干部表态同意,最后才是省直机关的干部。
其实地州市的干部都明白,这样的好事轮不到自己。有这帮省直机关的大老爷压着,就算他们在地方是呼风唤雨的能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狗屁不如的。
与其让省直机关的人坐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不如让一样出身的我来做头,起码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不但有共同语言,而且能推心置腹。
一场选举班长的小事,就让两个阵容的人各自显露了出来。
既然大家都表态一个星期后选举班长,这事就搁置了下来。接下来梅华安排布置我们这次学习的内容和重点。
在梅华的布置里,我知道这次培训为期半年,而且全部是脱产学习。坐在教室里的人,此前不管是担任什么样职务的,来之前全部卸任了。也就是说,教室里的三十个人,除了在行政级别上有区别外,大家现在的头上都是一头青丝,没有半顶帽子戴着。
半年学习让我暗暗叫苦!老子不读书已经好多年,现在让我像十年前一样坐在教室里学习,简直比要我的命还难受啊!
我身边的邓涵原却在手舞足蹈,他低声问我:“陈哥,这次应该还要发毕业证书吧?”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样,心里想,党校的证书有毛用!除了党政机关认,社会可不吃这一套。
邓涵原尴尬地笑,说:“要是发个本科的证书就好了。”
“半年能发本科吗?”我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
“一个星期都能。”邓涵原兴致勃勃地打着比方说:“我们县里就有干部拿着党校的文凭,他们才学习两个星期呢。”
我不好说什么了,事实上确实有这样的事。为了解决干部的学历问题,组织部门想了很多办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自家入手,只要经过培训,一律发给文凭!
“我是个专科的。”邓涵原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说:“现在没有个本科文凭,走路都怕天上掉石头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邓涵原对文凭很在乎,而且不是一般的在乎。从这一点我能看出来,这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因为他懂得敲门砖的作用。
在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当头,没有文凭就会断送政治前途。
梅华安排下午自由活动,刚好过了今天就是星期六。星期六、日休息,这个制度已经实施五年多了,我却还没从没感受过。今天第一次感受到双休日的好,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因为我要赶回衡岳市去,奚枚竹她们的电话像一颗看不见引信的炸弹一样,侵扰得我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