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地说理,挂冠在所不辞。”
事后,市长被撤,打人逼人丢命的相干人员,各自领刑三五年不等。
没想到徐老头这么一个暴躁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儒雅的儿子。
徐孟达并不避讳自己的身份,这让我有点意外。
徐孟达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着何家潇道:“小何给我电话,说你们是从衡岳市来的。我这里不接待人住宿的。但小何说,你们是为春山县一桩命案而来。我再有规矩,也不能挡了人命关天的事。”
我哦了一声问道:“徐先生,你对我们衡岳市熟悉么?”
徐孟达笑而不答,端起面前的紫砂壶,轻轻啐了一口。
何家潇答道:“徐哥原来也在政府里任职,是省政府办的干部。对全省的任一个地方,多少都有印象。”
我兴致顿起,既然他是从体制内出来的,我们之间自然会有共同的话题。
于是我问:“徐先生,现在还在政府么?”
徐孟达微笑着摇头,叹道:“我这个人,不适合在一个笼子里生活。我是自由惯了的人。”
我正想说。徐孟达打断我的话说:“你也不要叫我先生不先生的。我们年龄相当,就以兄弟相称罢。”
我忙着摇手道:“不敢不敢。”
徐孟达正色道:“兄弟,这就是你见外了。看不起我么?”
我被他一激,赶紧说道:“既然徐兄不嫌弃,我可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们小地方来的人,有些言语得罪,还请徐兄海涵。”
徐孟达哈哈大笑,嘴里说道:“见外,见外。”
我看会所里除了几个服务员,没见一个客人,于是疑惑地问:“徐兄,这不营业么?”
徐孟达笑道:“不营业,岂不是会饿死我。只是刚才听了小何的电话,我把客人都赶走了。”
我闻言怔了一下,心里既感激,又惶恐。
徐孟达安慰我道:“兄弟,你也别有什么歉意。这里是我徐某人的一亩三分地,一切都是我徐某人说了算。一个晚上不做生意,还不能影响到我。何况,来我这里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
他叫服务员过来,叮嘱她去拿一张卡来。
徐孟达手里捏着一张金卡递给我说:“兄弟,我们是有缘人,这张卡送给你。以后到省城来,我这会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一看手里的卡,金色的,上面有编号,刻着“VIP”字样。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不轻。
徐孟达说:“这卡,是纯金的。我这会所,就十张。”
我感觉手里像是握着了一块烧红的炭,炙烤得吱吱响。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里敢收?于是赶紧递回去说:“徐兄,这礼物太重。兄弟我承受不起啊。”
徐孟达大度地笑,说:“要说这个重,还真重。这张卡,必须是最尊贵的人才能持有。我这里一张会员银卡,必须要五十万才能拥有。也就是说。兄弟我这里是会员制,会员的身价都不低,会员费每年最低是五十万。”
我愈发不敢要了。
徐孟达将手搭在我手背上,盯着我眼睛说:“兄弟,我送给你,你就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当然,我也不是无缘无故要送你。”
“难道徐兄还有要求?”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个人,一般无功不受禄啊。”
“自然有你用得着的地方。”徐孟达笑道:“凭着我这张卡,省城里所有会所,不管对外的还是对内的,你不但能无限制消费,而且还能证明你的身份。别人看到这张卡,就等于是看到我徐孟达本人。”
这突然如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在我头上,几乎把我弄得晕头转向。
徐孟达见我还在惶恐,低声说:“陈兄,这两位美女是……?”
我笑道:“一个是我小姨,一个是我内人。”
徐孟达轻笑道:“陈兄好艳福。”
他的这句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再去看黄微微,发现她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而挨着黄微微坐的小姨,对我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她半阖着眼,仿佛入睡一般的宁静。
“你们都辛苦了,先去休息。明天我再找陈兄讨教。”徐孟达起身说:“春宵一夜值千金,我要成人之美。陈兄,好好休息罢。”
他的笑容里看不到半丝猥亵,反而如春风般温暖,让人心里舒坦无比。
从我们到会所,到徐孟达离开会所,何家潇说过的话没超过三句。
不过我有感觉,徐孟达似乎对我很了解。他在没有人介绍的情况下,居然知道我的姓,而且一见面,出手就那么大方,送我一张金卡。他不会没有所求!
但他究竟求什么呢?
我一个小地方的干部,在眼里连个草芥都不如,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越想越后怕,以至于后背被一层冷汗浸透了,我还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