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那块冰冷的兵符,牧轶心中千思万绪,一腔豪情混杂着几丝怒气,久久未能平息。
次日,他一早就醒来,吩咐掌柜的做了早点。
许是赏的银子很丰厚,掌柜的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将油腻腻的饭桌擦了一遍又一遍,担心这山间的粗茶淡饭不合贵客的胃口,还特地叫跑堂的伙计去镇上买了几屉热气腾腾的包子。
包子送来不久,师爷和几个随从也起来了。
除却师爷文质彬彬,余下几个皆是粗人,围在桌前坐下,抓着包子边吃便埋怨:“这穷乡僻壤的,连个周正点的姑娘都没有,可把老子憋坏了!”
“你这一路可别坏事,待顺利到了醴城,再找女人也不迟。”
“就是,听闻醴城美女如云,青楼妓院满地都是。”
“醴城最好看的不是姑娘,是男伶,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比女人还肤白貌美……”
听了这些荤话,月桐的脸那叫一个红。
她是下来取早膳的,却不料客栈里突然出了这么几个没羞没躁的登徒子。
“小丫鬟,这是刚从镇上买来的热包子,只要一文钱一个,你看要不要给你家小姐拿些去?”掌柜的问。
月桐点点头,王妃昨日一整日都没吃什么饭菜,今个儿起来,定已饿得慌了。
掏出铜钱买了几个包子,正要上楼,冷不防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鬟,你这是要去哪?”那人色眯眯地问。
月桐认出此人正是方才说下流话的登徒子,冷眼道:“我去哪关你何事?”
“哟,脾气还挺大?”那人粗眉一挑,似乎来了兴致,“不过正合老子胃口,老子最喜欢骑野马!”
说着,嬉皮笑脸地要来拉月桐的小手。
月桐哪里见过这等流氓胚,当即涨红了脸:“你……你放开,再不撒手,看我家小姐不把你骨头打断!”
正躲避不及,忽有人上前呵斥:“老三,休得无礼。”
说话之人长相斯文,瞧着应当是个饱读诗书的。
那被唤作老三的讪讪松开了手,打了个哈哈:“这不是说笑几句吗?小姑娘清汤寡水,一看就没什么滋味,哪合老子胃口?”
月桐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朝地上啐了一口,拿着包子飞也似地上了楼。
秦雨缨洗漱完了,隐约听见楼下有动静,正打算瞧瞧出了什么事,冷不防门被打开了,月桐一进来就立刻将门死死拴上,忿然道:“小姐,这客栈里来了好几个流氓,在楼下说着不着调的荤话,您可千万别出去,免得被那群混账东西白白调戏了……”
流氓?
秦雨缨见她眼角含怒,蹙眉问道:“他们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没有。”月桐摇头。
之所以没说那人摸了她的手,是不想让王妃娘娘为了这事动怒。
“小姐,这包子都要凉了,您快些吃了吧。”她咬咬唇,递过手中的几个白面包子。
包子是猪肉素菜馅儿的,菜多而肉少,秦雨缨吃着却总觉腻得慌,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叫攸海去问问掌柜,昨日那酸菜豆腐汤可还有剩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