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车队正是进皇城运送新鲜瓜果、蔬肉的。
湘哥儿一早便打点好了,命了自家贴身的小太监买通了赶车的车夫,三人往那装菜的筐里一钻,便跟着车队进了皇城。
这厢他们前脚钻进菜筐里,后脚便有侍卫报了给赵旭,
“那三个兔崽子回来了?”
“禀报陛下,三位殿下已是进了皇城门!”
“嗯!好,把人给我带过来!”
因而待到三兄弟从那菜筐里头钻出来时,四周围早已站满了侍卫,荣州冲他们三人一拱手道,
“三位殿下,陛下宣召!”
保官立时吓得不轻,
“爹,爹他知晓了!”
豫哥儿与湘哥儿互视一眼,也是十分沮丧,比头一回逛窑子烧人房子更惨的事儿便是还被自家老子逮到了!
豫哥儿过去一手搭一个,
“大哥走吧!左右就是挨一顿揍,爹一个人一双拳头,我们三个人呢,总还有轮空儿的!”
这时也只有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三人耷拉着脑袋被带到了御书房里,这事儿赵旭自是不能让林玉润知晓了,悄悄起身倒没有惊动到她。
把三个儿子叫到书房来,三兄弟进来赵旭一瞧差点儿憋不住笑了。
三个儿子如今那里还有皇子的样儿,比那城门口的叫花子也差不了多少,一身衣裳上半截脏兮兮的,下半截全湿了,脸上也看不得了,东一道西一道也不知怎么弄上的印子!
头发也乱了,上头还挂着菜叶儿,这厢焉头巴脑的进来便跪下了。
“爹,我们错了!”
保官进来便认错,赵旭眯着眼问,
“即是进来便认错,那老子问问你们何错之有啊?”
保官涨红着脸道,
“爹爹,我们……我们不该夜不归宿!”
“哦是么?那你们是到何处去了啊?”
“我……我们……”保官嘴唇触动却是怎么也不敢开口说去了那种地儿。
豫哥儿是个鬼灵精,他们几兄弟能一下车就被逮着,定是爹爹派了人跟着他们,肯定早知晓他们去何处的!
这时节自然是越老实越好,当下大声应道,
“爹,我们……我们去逛私女昌了!”
“哦!是么,你们好大的胆子!”
“砰!”一声,那龙案被赵旭重重一掌拍在上面,震得上头的东西稀里哗啦往下掉。
保官与湘哥儿吓得身子一抖,立时伏下了身去,只有豫哥儿还挺着脊背应道,
“爹爹,我们错了,您罚我们吧!”
赵旭怒道,
“你们在那里头做了什么?”
豫哥儿应道,
“爹爹,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一不小心把人房子点了!”
“哦?”
赵旭挑眉头道,
“逛个私女昌竟能把人房子点了,你们还闯了什么祸,还不给老子我从实招来!”
“爹,我们没想干嘛……就是……就是想见识见识……”
这厢保官与湘哥儿伏在那处瑟瑟发抖,豫哥儿倒是一五一十的将事儿都抖了出来,
“二哥……”
湘哥儿悄悄扯豫哥儿衣裳,
你好歹留着点儿啊,把这丢脸的事儿全抖出来了!
豫哥儿扒开他的手,冲他一挤眼,
我倒想瞒着,那跟着我们人会不把事儿全告诉爹爹?
老实交待说不定还能有个从轻发落,隐瞒欺骗把爹爹惹怒了,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豫哥儿一拍胸脯道,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哥和三弟都是我撺掇着出去的,您要罚便罚我吧!”
另外两个那里肯干,都求赵旭道,
“爹,你要罚便罚我吧!”
赵旭听了却是瞪眼道,
“一个也跑不了!统统儿的给老子到御马监喂马一月!”
可怜三兄弟自当日便搬到了御马监住,白日里从学堂回来便到这处接手了小太监的活计,给马儿洗刷打扫,喂食添料。
晚里三人便睡在那马厩外头临时搭的木头床上,周遭是臭气熏天的马粪味,初时被熏得实在受不住,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熬上了几日竟也习惯了,任是那味儿如何的刺鼻辣眼,也是照样鼾声震天,实实在在做了一月的苦活儿。
那头赵旭回到后宫,将豫哥儿几个在外头做的事儿一讲,林玉润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知这年纪的少年对男女之事总有好奇,弄些事儿出来倒也不奇怪,只是这几个孩子也太能折腾了,倒把人房给点了!
心里虽知赵旭罚得对,但总是心疼三个儿子,一腔的火气却是无处可去,便指着犹在哈哈大笑的赵旭怒道,
“便是你这上梁不正下梁才歪,早前还跟保官说什么去逛窑子,现下好了孩子们真去了,你又来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