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布遮了也不知什么东西,她转过身来便瞧见脸了。
这少女生的柳眉大眼,鼻梁高高的,唇有些厚却是嘴角天然的上翘,未语便自带了三分笑,露出里头皓齿半点,让人一瞧便透着喜庆!
她那眼尖,一下就瞧见了赵庭主仆三人。这厢大大方方走过来打量他们,笑着问道,
“三位小哥,到这处是寻人还是寻宅子?”
最近城中百姓纷纷回归,投亲问友的不在少数,又因沧州渐渐繁华,日日都有问院子赁房屋的人。
赵庭被她一笑晃得眼儿一花,白皙的脸上顿时绯红,呐呐不知所语,那小姐瞧着他那窘迫的样儿,掩嘴又笑道,
“你们若是寻人这一处有姓王、姓吴、姓钟、姓魏还有姓郑的人家,若是寻宅子便往里头走了!”
赵庭闻言似寻到了台阶下一般,结结巴巴道,
“我……们寻宅子!”
少女笑道,
“要寻宅子便往胡同里头走,这外头的或赁或买都已是满了!”
说罢转身要走,赵庭忙唤道,
“小……小姐贵姓?”
少女回头嫣然一笑,抬头瞧了瞧那黑漆大门上的匾额,飘然离去。
赵福顺着瞧上去,忙用手一指那上头,
“二爷,这里便是郑府!”
赵庭呆呆瞧着她婀娜的背影,
“姓郑……莫非她就是郑小姐么?”
这厢回过神来,却是疾步往里走,赵春忙追上去问,
“二爷,你这是要到那儿去?”
赵庭道,
“到前头问问,爷我要买宅子!”
这州府附近的宅子可不便宜,赵庭又一心想买,寻到一处破败许久的找了牙人来问,却是说原主儿早已身故,一家老小都被齐军杀光,这房子如今是原主儿的侄子托他售卖,要价五万两银子!
赵庭也不还价,当下便拍了板,让中人跟着赵福回去取银票,立时便到州府衙门里改了地契。
“二爷!”
赵春在一旁拦都拦不住,眼见着赵福与中人走远了,“二爷,这宅子又破又烂,您怎也不知还个价儿,五万两银子这样儿的能买两座了!”
赵庭现下那顾得上这些,在他心中这邻近郑府的宅子,漫说是五万两便是五十万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他这头买了宅子,兴冲冲回到家中,当晚上是一夜没有睡,第二日又去那宅子里,正遇上那郑家的小姐出来,见了他们便问道,
“你们可是买了那里头的宅子?”
赵庭红着脸应道,
“正是,以后……以后便与姑娘是近邻了!”
郑小姐笑道,
“人都道远亲不如近邻,有事自是要照应的!”
说罢转身走了,赵庭得她一句话却是心中雀跃无限,
“远亲不如近邻,这话儿说的真好!我与小姐说不得要比那近邻还亲得多呢!”
郑小姐提着篮子进了州府衙门径直往那里头的厅堂行去,上头郑霖正提笔勾勾划划,见她来了便放下笔笑道,
“今儿是什么菜色?”
郑小姐笑道,
“今儿摊的蛋饼夹了肉!”
郑霖过去挽了袖子便吃,这厢抚开胡子轻轻咬了一口,见女儿一脸期待的瞧着他,
“咳!咳……我儿的手艺如今越发的好了!”
郑小姐又过去亲手为他沏了茶,端坐在那处问道,
“爹爹,你可知那后头来了一户人家?”
郑霖点头道,
“那是赵家二爷买的宅子。”
“赵家二爷?那一个赵家二爷,魏王家的么?”
郑霖点头道,
“魏王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才是嫡出,年纪却是魏王相差了许多,前头爹爹所说之人便是他了,你瞧着可还有意?”
这位郑小茗是郑霖最小的女儿,前头三个姐姐早已出嫁,还有两个哥哥却是与母亲在豫州生活,郑霖被赵旭调到沧州,郑夫人放心不下便让自家女儿带了家中老仆跟在郑霖身边,也好照顾父亲起居。
因着郑小姐如今已是芳龄十四了,跟在父亲身边也是有为她选一门好亲之意。
赵老爷子与郑霖如今交情不错,两厢提起儿女的婚事来,自然便都有了些意思。
郑小姐也是个大方人,想了想道,
“瞧着倒是个斯文人,只是性子有些腼腆!”
郑霖笑道,
“我这是把你性子养野了,每日里进进出出的瞧着这些军中的粗鲁汉子,倒让你也跟着瞧不上那些斯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