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已是停放多日,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方将军中刀而死,浑身是血,面目痛苦的样儿有些可怕,夫人娇滴滴的样儿怕是连死猫死狗都没有见过,进去瞧了定会吓到的!
那守门的兵士见是林玉润要入其中便出言劝她,林玉润却是一脸坚定,
“打开门吧!”
守卫犹豫片刻终是打开了门。
门一开便有一股白雾扑面而来,阴气扑面而来,林玉润牵着豫哥儿进入其中环视一周,偌大的冰窖之中,那方素素的棺木正放在当中,林玉润领着豫哥儿进去来至棺木前方,
“豫哥儿跪下!给你师父磕头!”
豫哥儿恭恭敬敬跪在当中给方素素磕了三个头,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林玉润立在后方敛裙施礼,这厢默默言道,
方将军,你我素昧平生,只是我仰方将军大名久矣!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到如今再见却竟是这般光景,不能与方将军言谈相交是玉润平生憾事!
也不知将军之死是否与玉润有关,苍天与我重生之机,却与将军早死之命,这是否便是天意弄人,造化无常!
林玉润立在那处唏嘘叹气,心中纷乱也不知是甚滋味儿!
母子两人在这处行完礼,豫哥儿起来拉了林玉润的手,林玉润长叹了一口气,、
“豫哥儿,你师父是沧州人,我们便在这沧州城附近,寻一块风水宝地为让你师父入土为安吧!”
豫哥儿点了点头,却听身后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道,
“我妻素素安葬之地,宋某已是择选好了,多谢夫人挂心!”
林玉润母子转过身却是都吓了一跳。
豫哥儿啊一声道,
“宋先生,你怎成了这样儿?”
这宋屻波现下是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双眼凹陷,那样儿整整老二十岁!
林玉润上下打量他一番,依赵旭所言宋屻波不过三十上下年纪,怎得如此苍老?
“您便是宋先生么?”
宋屻波点头目光在林玉润脸上一扫而过,
“宋先生!宋先生您为何变得如此苍老?”
宋屻波嘶哑的声音哈哈一笑,
“我以此身为代价换郗崇道被千万刀劈成肉泥,变得苍老些又有何妨!”
说罢深情望向后头棺木上头,林玉润黯然,宋屻波这样儿任谁一看便知他命不久矣,他对方素素的情义当得起舍生忘死了!
“宋先生的心意,方将军在九泉之下定会明白的!”
宋屻波这厢转过身却是自后头跟着仆从手中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匣子,一手托着一手推开盖子,里头却是一套金线绣凤的大红嫁衣,瞧了瞧林玉润道,
“夫人,宋某这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答应!”
林玉润道,
“宋先生有话请讲!”
宋屻波步履蹒跚的走到棺木前头,抬手轻轻抚着棺盖,
“我这厢也不瞒夫人,宋某人爱慕素素多年,一心想娶她为妻,如今她虽身死但宋某人仍痴心不改,便是她身死宋某人也要为她披上嫁衣,让她嫁我为妻!还请夫人做素素的娘家人,助我为她换上衣衫,画好妆容,今日便是我与素素大喜之日!”
素素的身躯他本不愿下人们来碰,今日他打算自家伺候她换衣妆扮,只是取了衣裳来看却不知如何入手,这厢正有赵夫人到了这处,却是临时起意有这不情之请。
林玉润立在那处抬眼瞧他,宋屻波此时形容老迈,容貌不堪,低头看向方素素棺木时,却是目含深情,眼神温柔。
这厢抬手轻轻摩挲着棺盖便如轻抚着爱人的面容一般,小心翼翼,万分珍惜……
林玉润心下一酸点了点头,
“好!先生稍等!”
带着豫哥儿退到门外,却是扬声叫了石英过来,
“把我车上的妆盒取来!”
石英瞧了瞧里头,虽心中疑惑,但她向来少言只是点头道,
“是!”
不一会儿妆盒取来,石英便把豫哥儿带到了外头。林玉润转身进去助宋屻波将棺盖移开,方素素自那棺中露了出来。
隔了这许久,她那尸身虽是有冰块保存,却也是眼珠下陷,齿龈外露,皮肤萎缩,肤色泛灰,样儿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林玉润此时却丝毫不觉惧,提了妆盒过来,冲方素素轻声道,
“方将军,我姓林,小字玉润乃是魏王赵旭妻子,豫哥儿母亲……”
说着话伸手轻轻解了她身上衣衫,
“玉润与方将军从未谋面,却是早已久仰方将军大名……”
那方素素尸身初时还僵硬紧绷,到了后来不知为何竟渐渐松软了下来,林玉润小心抬了她的手,由宋屻波抱着她翻身,褪下了身上血衣,又将那大红的嫁衣,由里到外一件件细心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