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孙晋在这瑜州带着一干子人马倒是混得风声水起,虽不敢说与赵旭媲美但也不甘困守一州之地,便时不时派兵骚扰那沧州、禹州境,令得郗崇道也是颇为头痛。
又有那刘享在临州做了皇帝去了初登宝座时的茫然无措,倒也是想干一番大事出来的,大周王朝眼前最紧迫之事是各地叛军四起,自然是要平叛的,他不顾朝中众臣齐声反对,放着赋闲在家的韩颂功不用,放着那久经沙场的戚长鸿不用,将那镇守衡州边塞的刘戊能调了回来!
命他领十万兵马出兵禹州平叛,他倒是想取那豫州,豫州那处还有他心心念念之人,只是身边大臣上折劝他道,
“因各处兵乱,抽调兵马已是不能,只得动用京城守军,十万兵马已是将京师布防抽调一空,如今那魏贼势大,陛下平魏贼兵不占优,将不占强,若是进军必有一番恶战,损兵折将在所难免,反倒白白便宜了那郗崇道之流,不如集中优势打那弱小之贼,待得其余四州平定,广集天下兵马再与魏贼决一死战方是上策!”
刘享也是被前头在豫州之战打怕了,便是心中再想着领兵灭了魏贼抢了美人儿
私下里想起赵旭来,心内也是有些发虚的,当下点头同意大臣所奏派刘戊能打那禹州。
这么一番下来,那郗崇道可谓是三面受敌,赵旭看形势自觉时机已到,便与众将商议之后决意领兵沧州境,打回老家去!
他这头决意已下便回来讲与林玉润,林玉润闻他言点了点头道,
“我估摸着你憋得也是差不多了!”
赵旭这人天生便是属于战场的,在蜀州一地困了这般久也实属不易。
赵旭踌躇半晌道,
“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林玉润瞧他神色,心下一动,又是一沉,
“你可是想带了保官去?”
赵旭点头道,
“保官已是十二了,也应上战场了……”
说着抿了嘴唇似还有未尽之言,林玉润心下又沉,颤着唇问道,
“你……你可是……可是还想带着豫哥儿?”
赵旭沉默,林玉润以手抚胸半晌没有说话,赵旭看她脸色,
“圆姐儿!”
林玉润咬牙道,
“豫哥儿还小呢!”
赵旭想了想道,
“豫哥儿虽小,但天生胆大敏锐,身强力壮……,圆姐儿,你知你的豫哥儿是多么好的一块武将料子么!早一些带他去见识见识,日后他战场厮杀才多一分保命的能耐!”
后头的话赵旭却没有说出来,豫哥儿是天生的将才,便是他这当老子的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只怕比自家便适合吃这碗饭,若不是因有保官在前头,倾全力一心栽培豫哥儿十年,自家就可提前告老,安心等着儿子打天下给他养老了!
这番早早带他上了战场,自不是会让他上阵杀敌,豫哥儿论资质已是越过了保官,能与哥哥平起平坐接受赵旭手把手的亲授了。
为将为帅学的是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后勤补给、山川地势、观星测雨等等,战场搏命才是最次一级,豫哥儿早入军中,累积军中资历,广积人脉,以后即便是保官继承了家业,他那地位也是稳如泰山的!
赵旭对豫哥儿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他未尽之言林玉润这内宅的妇人不如他看得通透,但他说的话林玉润也知晓没有错处!
只是知晓是一回事儿,能不能舍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那一个当娘能让不到七岁的孩子跟着大人去那战场厮杀,见识血肉横飞,肠穿肚烂,人头落地?一个不好……一个不好自家也要……
林玉润不敢再想下去,咬着下唇,颤着身伏到迎枕上头,泪水便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赵旭见了心疼的不行,一头是儿子的前程,一头是媳妇儿的泪水。
他立在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头一步想摸她湿透的小脸,又想起豫哥儿在校场之上顾盼飞扬的气势,这小子一入军营便似龙入大海一般,军营之中的喊杀声,钢刀白刃的砰击声都令他眉飞色舞,精神抖擞!
豫哥儿便是那山中的幼虎,虽未见爪牙,但虎威已具,假以时日必能啸傲山林,百兽震惶!
这般好的孩子,他舍不得将他关在家中,为了家业安宁将他养废了!
想到这处他退了一步,咬牙转过身,又还是不忍回头看了一眼在迎枕上低低哭泣的妻子,
“下……月大军出发,豫哥儿随军!”
这是头一回,赵旭拂袖疾步出了林玉润的房间,到了院子里回头看,见不到她人耳边却还有她低低的哭泣声,扯得他胸口生疼忙抬手按住。
硬着心肠,咬着牙,阴沉着脸到前院,赵旭在书房之中彻夜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