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往天灵盖上撞,
“刘享一个蠢材也配称帝,我在这处南征北战,日日苦熬又是为了什么?”
他坐在那大帐之中,上头公文堆积,打开来便是向朝廷要粮要钱的折子,上头却是大大的一个红色的“叉”字,下头还用了皇帝大印,却是刘享亲笔!
刘肃怒而将面前的公文全数拂到了地上,
“刘享!”
这蠢货分明便是在公报私仇,如今他是要粮没有,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便是赎回王妃等人的金子也拿不出来,自己那一家还在赵旭那处!
一想到自家要向刘享那蠢货伏首称臣,跪在尘埃口称万岁,刘肃便只觉一把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烧得他整个人都要炸了一般。
却偏偏在此时,那赵妙华端了茶水进来,
“王爷,且喝杯茶吧!”
刘肃见她进来,立时目光诡异的只盯着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瞧,伸手端过茶来在嘴边一挨,立时劈头向她砸了过去,赵妙华已是习惯他的暴躁,立时便伸手挡了脸。
刘肃却是骂道,
“贱妇,竟敢拿这么烫的茶水给本王喝,你是想烫死本王么!”
这厢动手便打,见她举手来挡,当下又骂道,
“本王教训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挡不成!”
说罢一把揪了头发重重撞到了书案之上,赵妙华不敢叫疼只能双手护住头脸,却被他一手抓了两个手腕,一手提了头发,照着那棱角撞去,鼻梁撞个正着,只听咔嚓一声,赵妙华的鼻梁断开,鲜血自那鼻腔之中涌了出来,她终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这厢里头赵妙华在哀嚎,外头亲卫守在门口却是目不斜视,一旁角落处庆儿捂着双耳躲在那大帐外头,蜷缩着小身子将脑袋深深的埋到了两腿之间,也不知隔了多久,赵妙华才一身血污的出来,过来搂着庆儿的小身子,却是不敢说话,现下她鼻腔之中全是淤血,呼吸不畅张着嘴喘气时,那鼻血便流到了喉咙之中,一开口说话舌尖都是一股甜腥味儿!
“母亲!”
庆儿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脸上全是惊惶、害怕,双眼却是死死盯着那大帐里头,赵妙华摸了摸他的小脸儿,冲他艰难的摇了摇头,
“别……别……怕,他……他……喝醉了!”
庆儿仍是死死盯着那大帐之中,仿佛要将那大帐盯出一个洞来,瞧一瞧里头那个畜生到底那一处还有人样儿?
这一夜正是万籁俱静时,庆儿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帐之外,轻轻的抛开帐帘里头黑漆漆看不见,他凭着记忆摸到了床榻之上,在上头有母亲,也有那畜生。
母亲遍体鳞伤却仍要伺候他,庆儿虽是年纪小却是早早儿知了事,每当这大帐之中传来母亲痛苦的呻吟与那畜生畅快的粗喘时,他便知晓母亲又在“伺候”他了!
今儿晚上也不例外,母亲的鼻梁断了,却是不敢叫军医来治,只能悄悄寻了些药抹在脸上,到了天黑仍是被这畜生叫到了帐中!
黑暗之中庆儿缓缓自那放在书案上的剑鞘之中抽出了长剑,森冷的剑光在大帐之中闪动!
他晓得睡在外头的是母亲,睡在里头的是他!因为每晚他起夜便要叫母亲去提那夜壶!
庆儿脱了鞋袜上了床,小脚走在榻上悄无声息,在黑暗之中呆久了,眼睛便能识物了,这厢那畜生仰天睡着,嘴里酒气冲天,鼾声动地,庆儿持剑在他脖上比了一比,
“刺下去!这一剑刺到那脖子上头,便有血出来,他便死了!从此后母亲便不会痛苦了!”
他每日里在军营之中瞧着那兵士操练,便知晓怎样杀人才是最快的!庆儿木着小脸,双手扶剑,将剑尖对准亲父的喉头,
“噗……”
这一剑又准又狠,剑尖在空中没有半分停留,正正刺入了刘肃喉管之中,
“嚯……嚯……”
刘肃猛然坐起,双眼凸出,双手扶向喉头,却只摸到锋利的剑刃,鲜血混着不断涌出的气泡,
“呼噜噜……”
便如那烧开的水一般,一股股从那创口之处冒了出来,庆儿见他坐起,只当没有刺中,忙上去扶了剑一个身子压在了剑柄之上,那剑尖斜向上一挑却是将创口扩得更大!
这样的伤势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此时刘肃的动静已是惊醒了赵妙华,此时刘肃的动静已是惊醒了赵妙华,她翻身坐起却只觉身边粘黏黏,伸手一摸湿漉漉一片,她如今鼻子受伤也闻不到血腥之味,却也知不对这厢翻身滚到床下,抖着手将那油灯点燃,却见刘肃坐在床上,喉头之中嚯嚯作响,四肢乱划,浑身是血,庆儿却是站在他面前,双手还紧紧握着剑柄!
赵妙华失声尖叫,
“王爷!”
外头亲卫自然知晓庆儿进去,只是这孩子平时夜里也有到大帐之中歇息,谁也不防他竟会手刃亲父,听到赵妙华在里头尖叫立时撩了帘子冲进来,一看这情形个个都是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