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以一时之利断言圣人之学,如此行径又与那鹰犬有何分别!”
张修见自家父亲如此疾言厉色训斥,一时心下惶恐,急忙行礼认错道:“父亲大人息怒,修儿一时失言,不该妄言圣人之学,儿知错了!”
张居正见状,冷冷看了眼张修,思忖片刻后,道:“安心在家修你的学,为父观那林道,实为虎狼之辈,这新政的推行,或许当落于此子身上。”
“你所学的圣人之道,将来,亦会有那用武之地的。”
张修闻言微微一楞,随即反应过来,骇然道:“父亲,您的意思是......”
张居正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张修,而后拂袖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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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御书房。
明皇端坐于房内,不断翻看着桌上的一份文案,文案上的内容,正是林道这一年多来所有的行事记录。
此时,只见张居正徐步进入殿内,行礼道:“臣张居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见了张居正后,明皇微微一笑,道:“太师免礼,深夜请太师入宫,却是有一件为难之事,想听听太师的意见。”
张居正俯身作揖道:“老臣食君之禄,理当为陛下分忧。却不知陛下所言为难之事,是否和眼下陇口道的战事有关?”
明皇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问道:“太师以为,林道此人如何?”
“天生反骨,狼子野心。”张居正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明皇微微一楞,随即哑然失笑:“太师,朕希望您老能客观的评价此人,莫要因他是锦衣卫,便先心生恶感,失了判断。”
却见张居正摇了摇头,正色道:“老臣此言,绝无半分私怨。”
顿了顿后,继续道:“且不说林道此人过往之事,便以此次永宁府战事来说,一口气坑杀六十万叛军......陛下,难道还不觉得此子有问题吗?”
明皇微微皱眉:“太师何意?杀降之事,古已有之,况且永宁府叛军尽皆染上了瘟疫,林道的做法,朕却未觉得得有何不妥。”
张居正闻言,淡声回道:“陛下,永宁府的瘟疫,本便是林道一手造成。兵家用兵,手段狠辣一些原本也无可厚非,可陛下是否想过,林道这次所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是天外来客!是此子的同乡之人!”
“一个能对自己的同乡下如此狠手之人,陛下莫非还会指望此人对我大明朝忠心耿耿?”
“再观此子成长过程中所行之事,可谓是为求己欲,视人命如草芥,行事作风毫无人道底线。”
“人彘之刑,自我大明开朝以来便从来无人用过,可此子去年不过为了震慑八派之人向其寻仇,便毫无顾忌的用了出来......陛下,如此阴鸷之人,莫非还能指望他胸怀浩然正气?”
听完张居正之言,明皇沉默半晌不语。
良久之后,只见明皇开口问道:“依照太师的意思,朕又该如何处理林道此子?”
张居正闻言,神色一肃,断然道:“陇口战事一了,立即收回此人兵权。若是让此獠不断座大,则有朝一日,此子必反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