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跪的动作都做不了,他岂不是要成了一个废人了?那以后还怎么跟在九爷身边?还如何保护九爷?他是暗哨出身,暗哨没了行动能力,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默语也哭了,她死死握住无言不断捶打床板的手,告诉他:“你跪不了就我来跪,我替你跪。”说完,扑通一下跪到了白鹤染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小姐,你帮帮无言,我知道你一定能帮得了他,他不能成为一个废人,那样他就……他就活不了了。小姐,奴婢求你了,帮帮他吧,奴婢愿意把自己的膝盖换给他,只求他能跟从前一样
。” 白鹤染都气乐了,“我说默语,你是我的丫鬟,你的主子是我。他的使命是保护他家主子,你的使命也是保护你家主子我啊!你把自己的膝盖换给了他,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他好了,你成了废人,你就能活?行,就算能活,那你告诉我,后半生谁来照顾你?”
“我……”默语语塞,她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让无言不这么痛苦,想让无言好,却忘记了她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主子,忘记了她的膝盖也不是她能说得算的。 她俯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冬天雪去拉她她也不起,气得冬天雪就骂无言:“我家主子都问了下半辈子谁来照顾默语,你就不能给句话?默语听说了你的消息,二话
没说就跟着剑影进宫去救你了,我到主子身边晚,是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就看对了眼的,但就冲着默语的这份心意,膝盖骨都愿意给你,你说句中听的话就不行吗?” 无言也是被骂得着急:“我不是不能给句话,我只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她的膝盖骨。我的伤我来受,没道理让默语遭这个罪。”他也伸手去拉默语,“你起来,我愿意照顾你,但是绝不愿意你为我做出牺牲。十王妃说得对,你是她的丫鬟,你的使命同我保护九爷是一样的。咱们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格,所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你的心意
我明白,我也感激,可是默语,打从我跟在九爷身边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再为自己打算过了。”
君慕凛听着这话就问落修:“是不是你也这么想的?” 落修点头,“不只属下和无言是这么想的,所有的暗哨都是这么想的。这是阎王殿对暗哨的要求,是我们从进入训练营的那一刻起,就必须牢牢记住的殿规。暗哨这一
生都为主子而活,也只能为主子而活,不可成婚,更不可生子,不可以有任何外力来分散我们对主子的保护。所以,主子,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们的信仰。” 君慕凛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条规矩,但默语这丫头没进过阎王殿,所以她用不着遵守这些个殿规,只要她家主子点了头,这个婚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既然无言你
没这个打算,就也别耽误默语,回头让她家主子给张罗个好人家,能嫁就嫁了。” 无言有点儿懵,为什么一定要把默语给嫁出去呢?他虽然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但也从来没想到默语有一天会嫁人。他一直以为默语跟在白鹤染身边,就和他跟在
九殿下身边是一回事,谁也不可能娶谁,谁也不可能嫁谁,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又因为两家主子关系近,所以他们也能常常见面,说说话,互相关心,也挺好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默语是可以嫁人的,而且她家主子还会主动张罗这个事儿,这叫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问白鹤染:“王妃,你真的要把默语给嫁出去?” 白鹤染耸耸肩,“没说一定要嫁,但我的原则是不耽误她们个人的人生,所以将来不管是默语还是冬天雪,只要她们遇着了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品行也过关,那我便做主把人给嫁了。至于嫁了人还能不能跟在我身边这个事,我也不强求,能跟就跟,不能跟就自己好好过日子。我把嫁妆给备足了,将来就算是不做事,也能生活得很
好。” 她一边说一边拍拍默语的肩,“行了,起来吧!凭我的医术还不至于要娶了别人的膝盖骨才能让无言好起来。他是九殿下的侍从,受这个伤也是为了九殿下受的,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他。你得拎清楚了,我帮他不是因为你的求情,而因为本就该帮。你也不必为了他觉得欠我一个人情,他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跟着剑影去皇宫里救他一
场,那是我交给你的公差,是必须要听的吩咐,跟你个人、以及他个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话说得很明白了,默语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从地上站起来之后,抬手就把脸上的泪给抹了去,然后眼看着白鹤染为无言施针。虽也有关怀,却再也没流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