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得了天下却失了民心,这样的结果哪个做国君的也不会想要。所以即使苗城主在办这个案子,他也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作。”
说话间,又伸手去捻动苗小姐头顶的金针,苗小姐有了反应,好像在发冷,全身都在哆嗦。双双便又从柜子里找了床被子给她盖上,苗小姐还是发冷,嘴唇都白了。
“姑娘,她怎么是这样的反应?”双双害怕了,“咱们不会给她治坏了吧?”
白鹤染摇头,“不会,正常的。我结的这个针阵确实用力过猛,但也是为了让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来恢复。如果不急,治这个疯病至少也得用十日,再多可能十五日。每日施针,吃药,如此才能不遭罪地把病给治好。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需要让苗城主看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样才能安了他的心,让他好好来办孟家的案子。”
双双懂了,“原来是一笔交易,怪不得城主大人愿意冒这个风险,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很正常。”她继续捻动金针,“要想让一个人做他不愿做也不敢做的事,只有抛出足以使他拒绝不了的条件来,方能够动摇他的意志。人都是禁不起诱.惑的,没有足够让他心动的条件,他怎么可能去冒被国君灭口的风险。”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疯小姐浑身发冷的感觉有了变化,开始发.热。她踹开了被子带嫌弃不够,又自己动手去扯自己的衣裳。白鹤染吩咐双双:“按住了,不要让她乱动。燥热过后就是疼痛,很难忍的那种,她这病是神精上出了问题,我不能再用药物或是金针来为她缓解,需得让她自己挺过这一关才能彻底治好。疼痛不会持续太久,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够了,你一定要按住了她,实在不行就压她身上,重点是两只手,一定按住了。”
双双点点头表示明白,当即就脱了鞋翻身上榻,人直接坐到疯小姐身上,用膝盖死死压住疯小姐的两只手,她的手则腾出来去按住疯小姐的肩膀。
这个造型也就是刚摆好,针阵带来的疼痛感就已经来了。疼痛开始的那一刻,疯小姐的两只眼睛一下子瞪大,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似的,表情狰狞,十分恐怖。
她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力气大得几次都差点儿把双双给甩下去。好在白鹤染也腾出手来帮着双双,二人合力,一点一点地挨着时辰,总算是挨过了半盏茶。
白鹤染迅速地将金针拔除,疼痛感消失,疯小姐整个人放松下来,终于安静了。
双双折腾了一身的汗,穿好了鞋子从榻上下来,两条腿和两条胳膊都在打着哆嗦。
疯小姐的力气太大了,要不是刚刚有白鹤染协助,她一定会被从榻上扔下来的。不过这会儿金针拔掉了,人到也是立即恢复了安静。她问白鹤染:“这就行了吗?多久能醒?”
白鹤染说:“小半个时辰就能醒来,咱们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或者到院子里转转,正好等等苗城主。”说完,从榻沿起身,走到房门口去。房门拉开时,门口站了好几个丫鬟,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屋里。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人家不放心,于是主动道:“苗小姐已经没事了,小睡半个时辰就会清醒过来。你们夫人可有醒了?醒了便可以过来看看。”
有个丫鬟叹气,“夫人还没醒,大夫给的方子里加了安神的药,说是得睡到天黑才能醒来。这位姑娘,我家小姐的病真的治好了吗?不会再疯了吗?刚才小姐在屋里叫得很大声,是怎么回事?”丫鬟们都很着急,她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想来应该是苗小姐入宫之前就在府里侍候的,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走。没想到这辈子竟还有机会服侍出宫的小姐,也是缘份。
双双主动把施针的情况讲给她们听,白鹤染往院子口走了走,见这府中景物萧瑟,许是因为季节原因,看起来竟有些凄凉。有个小厮从前头小路走过,她伸手把人叫了过来,问道:“可知前堂是什么人在击鼓?城主大人这次升堂还要多久能回?”
那小厮不认得白鹤染,不过能出现在大小姐院子里的应该也不是外人,于是开口答道:“这个堂可得升得久一些了,因为外头击鼓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人都来告状,告的虽是同一件事,但每家每户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所以城主大人光是听那些故事就得听一阵子呢!小的刚从前堂回来,听说好像是关于形父的事,有人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