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暗哨潜伏在暗中没有混进大军,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可是后来知道了,人也害怕了。就像现在,君慕凛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他,当初二十万大军都让白鹤染带着百十来人就给全部歼灭,他凭什么相信自己拥有一座皇宫
,就能成功地把这两个人都留下来?何况这座皇宫里面,真的所有人都听他的吗?
他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些一脸恐惧瑟瑟发抖的女人们,又一下子想起了方才贵太妃说过的话:你的成与败只是你自己的成与败。 他自己的成与败,连把他从小养到大的贵太妃都这样说,那么这座皇宫里,还有多少人是忠心于他的,又有多少人会在他危险之时挺身而出?靠那些暗哨吗?一个晚
上被迷晕了将近一百名,人家一只盘子甩上去都能打下来一个的暗哨,真的能保护得了他吗?
淳于傲微微发抖,现实让他意识到在这座大殿上,他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整天把孤王孤王挂在口中,他真的就被孤立了。 “快坐回去,好好说话,底下那么多人等着你给解释呢!”君慕凛开口提醒他,“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家染染又该害怕了。你知道的,染染是本太子的命,你要是把她
给吓着了,我不但拆了你的皇宫,我还得要了你的命去,多不划算。坐着吧!” 淳于傲开始磨牙,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别太过份,孤王知道你们来歌布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孤王告诉你,你们想救的人关在死牢里,没有孤王亲自放行,谁都带不出来他。且就算他出来了,只要孤王想要他死,他还是得死。你的天赐公主医毒双绝是没错,但孤王手上也不是没有这世间无人可解的东西。他在歌布,能活,但你们若是要把人救走,一定死。不用拿孤王的性命来威胁什么,若真到了那一步,孤王拼个同归于尽,也不会如了你们的意。所以,东秦太子,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 淳于傲坐回了龙椅上,很听话,但一双眼睛也在四下寻找,终于在大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心中一下子就在希望升腾起来,“巴争你过来,巴争,快
到孤王这来。”
大卦师巴争默默地从角落走出,一步一步走到了高台之上,走到了淳于傲的身边,弯身行礼,“国君陛下。”
淳于傲有些激动,“巴争你一定会帮着孤王的对不对?孤王就知道,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了孤王,你也不会。因为这是天命,你辅佐孤王就是你那师父授予你的天命。” 巴争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看了看下方跪着的那些人,开口提醒:“下方跪着的虽是深宅妇人,但她们的夫君却都是朝中重臣,所以陛下还是要给夫人们一个交待,以
安朝政。” “孤王给她们什么交待?孤王如何给她们交待?坊间流言都能拿来质疑孤王了吗?”淳于傲此刻就是恼羞成怒的表现,后宫是他一生最痛之处,那些皇子公主是他这一生屈辱所在,形父更是成为了他的梦魇,很多时候他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些形父们舒畅的声音,和妃嫔们撕心裂肺的呼救。这样的后宫,让他如何跟这些夫人们交待
?
身后有人站了起来,还往前走了几步,正是温家的女儿,歌布的贵妃娘娘。 温贵妃精神状态很不好,脸色煞白,走路都需要人扶人,不然就要摔倒。她走到淳于傲的身前,晃晃悠悠地跪到地上,抬着瘦到深陷的眼窝开口哀求:“陛下,放了臣
妾吧!臣妾想回家,臣妾在后宫,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她的声音沙哑,脖子上还有被抓伤的痕迹。 因为第一个孩子生得很像国君,所以国君认为她是有福气之人,这些年便想让她再一直生下去。可惜第一个孩子就亏了身子,这些年许多形父在她宫中出出入入,她却始终未能再有身孕。昨天晚上她几乎发疯,跟一个形父打了起来,身上被打得全是伤,脖子上也是,盖都盖不住。本已做好了死的打算,想着实在过不下去,今晚回去
就投井算了,却没想到娘家母亲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公然问起这桩辛密,给了她生的希望。
她告诉淳于傲:“我父亲是丞相,陛下治国需要他,若是我今日死在这大殿上,陛下的前朝就又要失一位重臣了。请陛下放了臣妾吧,臣妾感激不尽。” 她给淳于傲磕头,那些还坐着的妃嫔们也反应过来,也开始走上前一起磕头。所有人求的都是一件事:要出宫,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