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很有自知之名,“这府里的人啊,虽然也会对着我笑,但没几个笑是真心的,就连那些奴才们也都是虚情假意,更别提那个老夫人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似乎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儿又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每个府里的老夫人都是一样,自以为是老爷的娘,所以就总是想做老爷的主。可实际上又有几个真能做得了主的呢?对了小菊,你说文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白鹤染告诉她:“也是跟文国公一起被烧死的。”
“一起被烧死的?火是天赐公主放的?”白惊鸿万般惊讶。
白鹤染点头,“是这样听说的,据说那晚天赐公主都快气疯了,从战场上冲回家就放了火,一把火把整个府邸全都给烧毁了,渣子都没剩。”
白惊鸿深吸了一口气,“是她的性子,也不是她的性子,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但这一年来她转了性,就变成这样。”她又笑了起来,“阿染比我有魄力,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她却做了,那位老夫人待她极好,却也能被她烧死,可见这半年多府里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让那祖孙二人也反目成仇了。真是什么人都不能跟白鹤染结仇,因为她报仇起来的手段,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至少我不能,老夫人也不能。”
“夫人认识天赐公主?”白鹤染故作惊讶,“夫人也在京里住过吗?”
白惊鸿摇头,“听说过而已,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对了,死的是几皇子来着?”
她知道造反的一定是二皇子,但死的那个几皇子来着?记不清了。
“一个二皇子,一个五皇子。”白鹤染说,“二皇子是造反的,五皇子是被二皇子杀死的。天赐公主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二皇子的刀扎在五皇子的心口上,她当场就把二皇子也给杀了。”她一边说一边挠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些话就跟说故事似的传了出来,奴婢临上船之前还听茶馆子里的说书先生在说这一段儿呢!”
其实这些都是瞎编的,大年夜上都城里发生的事算是皇家秘闻,怎么可能传遍大街小巷。不过白惊鸿远在兰城,自是不知京里什么情况,她如此说也在理。
白惊鸿却有些纳闷,“她同那五殿下什么时候有这般交情了?我只记得她与九殿下交好。”她想不出来,十分懊恼。离开上都城太久,久到那里的人和事她都已经不熟悉了,就连白鹤染身边的人于她来说都发生了断档,她完全不理解白鹤染什么时候同五皇子有了交情,且这交情还深厚到可以为了五皇子灭杀全家的程度。
这种感觉让她心慌,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远在天边的上都城已经将她彻底抛弃了,那里所有的人和事都将她抛弃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夫人,您没事吧?”白惊鸿的脸色又不好,白鹤染关切地问,“要不要到榻上休息?”
白惊鸿摆手,“我坐在这里休息就行,不去榻上。”榻上是她与卫景同欢好的地方,是她最恶心最痛恨的地方。人人都知她是宠妾,可宠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爷每天都要宠幸于你,每天都要与你缠缠绵绵。她要真的喜欢卫景同也就罢了,偏偏不是。
不但不喜欢,还十分厌恶,厌恶到隐隐作呕,甚至有一回还直接吐了出来。结果卫景同只以为她生了病,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诊脉,好了之后便对她更加的疼爱。
白鹤染又拽了把椅子放在白惊鸿身边,是怕她摇摇晃晃的万一摔倒了就不好了。白惊鸿冲着她笑笑,“小丫头到是细心,如果以前我身边也有你这样细心的人,我就不会太孤独。”
白鹤染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又开了口,向她透露了更进一步的消息:“夫人,奴婢还听说一件事,但这件事不是听外头的说书先生说的,而是偷听到我家夫人说的。”
“什么事?”白惊鸿不解,但也听出话里意思。员外夫人说的,还是小菊偷听到的,那就说明这个消息十分隐晦,外头说书先生要么是不敢说,要么干脆就是不配知道。她很好奇,“是什么事如此隐晦?你家夫人是跟谁说起被你听到了?”
白鹤染有些不好意思,“是夫人跟菩萨说的,被奴婢听到了。”
白惊鸿失笑,“跟菩萨说的啊!也罢,那就肯定是真话了,你且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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