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您呢!夫人,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老爷一定要让叫您,但奴婢还是觉得得跟您说一声儿,屋里人多,您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隔着门在外头说几句话就得了。”
小妾冷笑了一声,“不是人多就能定胜负的,人再多,也得看这个家里是谁说了算。”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鹤染听着外头说话那个小妾的声音特别熟悉,熟悉到似乎那人就是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她从未来过兰城,如何会对一个兰城女子的声音熟悉?
不对,不是兰城女子。她想起在船上时就听人说过,卫府的小妾是中原长相。兰城这边因为接近歌布,所以人的长相多多少少会有点儿跟中原不太相同,比如说这边的人鼻梁普遍会比中原人高,眼窝也会陷得更深一些。卫府小妾有人看到过,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哪里人。
白鹤染心思一动,一个久违的人突然闯进了脑子里。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一个一身黑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地走了进来,带着一种侵人心肺的芳香气息。那张美丽的脸庞才一出现,白鹤染跟默语同时就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认出来了。
白惊鸿!果真是白惊鸿!
怪不得她觉声音熟悉,原来竟是故人。
白鹤染不动声色,却也十分纳闷。白惊鸿被林寒生从东秦皇宫里救了出来,据说是送到了歌布,可是她为何又出现在兰城?还委身于一个岁数跟白兴言差不多的卫景同?
她百思不解,目光再次落到了白惊鸿身上。
白惊鸿与从前大不相同,除了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长相外,她的衣着打扮神态举止竟是让白鹤染想起了当初在东秦皇宫门口看到的苏婳宛。
不同的是,白惊鸿身边没有着着一位国君,只是区区一个兰城知府。
白惊鸿的出现让白鹤染有些惊讶,这出料她的意料之外,但再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白惊鸿被救到歌布,那么就相当于欠了歌布一个人情。如果歌布国君要求她以这种方式回到东秦,扰乱边境州府,刮敛兰城钱财,那么这件事情就说得通了。
只是骄傲如白惊鸿,从小被当做未来的皇后培养着的女子,如今竟落得与四十好几的卫景同虚与委蛇,不知她做何感想。
“老爷叫妾身来,是有何事?”白惊鸿开口说话了,声音婉转娇媚,眉目流转,人走向卫景同时,腰身轻扭,如水蛇一般。“今日妾身胃口不好,早饭也没用,午饭也不太想吃,许是府里人少,看来看去总是那几张熟面孔,无聊得紧。不如老爷设宴一场,多邀些人到府来热闹热闹,妾身这胃口兴许就好了。”
白鹤染一直盯着她看,就见这白惊鸿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卫景同跟前,也不动手,只是看着卫景同笑。她本就生得极美,这一笑更美,美得勾魂摄魄。但更多的却是危险,就好像随时随刻都会有一条毒蛇从她的笑容里钻出来一般,见人就咬,见血封喉。
人人都说兰城知府为讨小妾欢心,不停地设宴,每次设宴的理由都十分随意。小妾心情好了要宴请,心情不好还要宴请,她起初以为这是人们夸大其词,眼下看来却并非夸大。
卫景同在白惊鸿这样的笑容下逐渐迷茫了,目光都开始涣散。
默语拉了卫老夫人一把,二人带着小天往后退了几步。
白鹤染和冬天雪则伴在她左右,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卫景同的眼睛,同时也盯着化名为玉骨的白惊鸿。可是白惊鸿什么都没有做,一个手指头都没沾着卫景同一下,卫景同的神智从清醒到涣散,最后突然一下子,整个人一震,随即换了一种状态。
这是沾上白鹤染气血之前的状态,没有笑容,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对白惊鸿的深深迷恋,和对屋子里这些人的明显的厌恶。
“老身就知道是这样。”卫老夫人叹了口气,对默语说,“都白费了,他只要一看到这个妖女就又变了,不再当我们是亲人,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个妖女。”
果然如她所说,卫景同此刻就只记得自己的爱妾说没有胃,嫌府里太冷清。他握了白惊鸿的手,认真地说:“玉骨,你若觉得孤单,那本府就为你办宴,人多了就热闹了,你也就不会孤单了。你这么瘦,不可以没有胃口,那样会更瘦,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