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了开去找表少爷。
卫景同气得直喘粗气,他转过头来对默语说:“你别着急,小天很快就会被带到这里来,等他来了之后你和母亲一定把他看好了,绝不能让他离开你们半步。若是我晚些时辰又变成先前的样子,你们就暂时留在院子里,稍安勿躁,只管去想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待到我下一次清醒时再做打算。母亲——”他看向老夫人,“求母亲救我,想办法查出我究竟是被何人所惑,是玉骨,还是另有他们。我不想一直这样,我死不要紧,怕只怕害了全家。”
老夫人捂着嘴哭了一阵,点了点头,“你放心,你是我的儿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就算为了咱们这个家,我也要找到法子救你。不要怕,现在采文也回来了,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这不单单是救你,也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看默语的手,又掉了眼泪,“也是给采文这根手指头一个交待。”
卫景同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亲,采文身边的那个丫鬟阿兰,原本是我送到张家镇去保护采文的,结果我前几日我却又下了命令,让阿兰杀了采文,还砍下她的一根手指,就为了拿到柳家的财富。”他越说越心凉,“我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最后却是我害了她,采文,哥对不起你,等这件事情了结,等查出幕后真凶,哥不但要杀了他替你报仇,也会砍下我自己的手指,算赎我的罪行。至于你家大富的事……采文,到时候你要杀要剐,哥都不会有丝毫怨言。这是我欠你的,欠你的就该还。”
默语看着卫景同,忽然就鼻子发酸,是真的发酸。之前虽然也一直在哭,但那哭不是真的,是白鹤染给了她催泪的药,所以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但此刻却是真的心难受了,就因为卫景同说的这几句话,也因为老夫人刚刚张开双臂,将她保护在身后的样子。
她是孤儿,从未感受过世间亲情,也就是跟着白鹤染这一年来有了归宿感,之前都是得过且过,是听指令过活,从未有过自己的思想,更别提什么亲情关怀了。
没想到如今顶着员外夫人的名头,却白捡了一位母亲和一位兄长。
如果没有那蛊虫作祟,这兰城知府应该是一位很好的儿子,和很好的哥哥吧?
她心里有些难过,可惜,好人总没有好命,这样好的一位兄长却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默语定了定心绪,吸了吸鼻子,开口说:“哥哥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若真是变得六亲不认,我绝不会轻饶了你。可你若是被人所害被人控制,那我为何要将火气撒到你的身上?你也是受害者,我们要做的是共同面对敌人,共同寻找出路。哥哥放心,采文会与你站在一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咱们都一起来想办法。”
这句话她说得是带了几分真心的,白鹤染听得出来,就连冬天雪都听得出来。
这时,门口有动静,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来:“是娘亲来了吗?是娘亲来接我回家了吗?”说着话,门砰地一声被推了开,一个身形不算高的少年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默语,哇地一下就哭出声。他想跑过来把默语抱住,可却忽然发现卫景同也在边上,往前跑的脚步就止住了,面上露出了胆怯,整个人都有点儿要打哆嗦。
卫景同看着就心疼,他朝那少年伸出手,“小天,到舅舅这里来,不要怕,舅舅不会打你了。听话,舅舅最疼我们小天,知道你想娘亲,这不就把你娘亲叫来了吗?”
谁知那少年连连后退,拼命摇头,“不,你是说谎的,你根本就不疼我,你每天都想掐死我,要不是那位玉骨舅母护着,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人们听了就是一愣,白鹤染脑子里也划了个问号。什么情况?那小妾还会救人?
“儿子。”默语开口了,一边叫着儿子一边快步走上前,很快就到了那少年身边。“儿子,有娘亲在,什么都不用怕。不管你舅舅他是好人是坏人,只要有娘亲在,他都不敢再害你。”她一边说一边去抚那少年的背,却疼得少年直接冷颤。
白鹤染快步上前,将那少年衣裳一掀,果然,后背全是鞭抽的痕迹。默语惊叫:“是那贱人打你?”
谁知少年却摇了头,“不,是舅舅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