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开始凝固,从指尖挤出来时就像是一颗豆粒一点点从肉里出来,然后她托着那血豆粒小心地放到他手臂上划开的口子里。
豆粒被塞了进去,她手指轻点,在伤口处按了一会儿,伤口自动愈合,连带着她手指划出来的口子也跟着愈合了。只留下手臂上微微鼓起的一个小包,里头隐约能见到血红的颜色。
“真是神奇。”他由衷感叹,“染染,你实在是个仙女,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间,从天而降的仙女。若你的经历被世人尽知,只怕世人要开始建造庙宇,你的神像会成为他们参拜的真神,每日香火不断,能养活不少出家人。”
她失笑,“可惜我不是神仙,我也造福不了那么多人,我甚至连我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她拉拉他的衣裳,“行了,穿好吧,大冷天的别冻着了,我还得给你治。”
话音刚落,还不等他再说话,忽然就听远处有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他们听到有人在说话,说的是:“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衣服都褪一半了,女的还伸手在他身上划拉着,莫非是一对野鸳鸯在这处欢好?真是世风日下。”
“大胆贱民,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行径,还不快快穿好衣裳,随我等到官府去!”
白鹤染两辈子也没有逃得如此狼狈过,一直到把那两名巡视的官差甩得不见了影子,她依然不敢停下逃路的脚步,甚至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被人瞧见她的脸。
君慕凛在她后头跟着,看得直笑,“我说娘子,你跑那么快作甚?还把脸给捂起来了,你可真行。就算被人看到,那丢的也是一个丫鬟的脸,这张脸现在又不是你自己的本来样貌,你怕个什么劲儿啊?娘子,别着急,身后的人早就甩没影儿了,两名官差而已,以你我的身手想甩掉他们那就是眨眼的事。娘子你等等我,你跑慢点儿,前面就是兰城了,跑快了容易引人怀疑。你看你耳朵根子都红了,娘子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真想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以前没发现这人嘴这么碎啊!
不过他说得确实也有道理,进入兰城再这么跑,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速度终于放慢下来,待终于站到卫府的墙根儿底下时,天都已经大亮了。他算算时辰,告诉她:“这会儿差不多辰时,主子们正忙着起来,你回去正好。不过……”他伸手想去摸她的脸,被她躲了。他就笑,“亲都亲了,有什么好躲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这样子就算回去了也容易被人察觉出不正常,所以娘子你还是调整好心态,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有利于继续潜伏在卫府。”
她恨得咬牙切齿,也害羞得无地自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早恋被抓了个现形,又羞又恼,滋味却又万般甜蜜。想她三十好几的灵魂,却在一场新的人生中体会到初恋滋味,何其幸也。
“回去吧!”他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唇角挑起迷她心神的邪笑,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薄情!”她低声咒骂,却笑得依然甜蜜。
卫府的高墙挡不住白鹤染的进出,但府里森严的守卫却让她行走得并不轻松。不过好在此时天已经大亮,暗哨的紧张程度远不及夜晚,她只要小心一些,还是可以躲得过无数眼睛。
默语住的院子里,昨天四个守着的丫鬟这会儿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正站在正屋门外大声冲着里面喊话:“姑奶奶起了没?起了就吱一声,会有下人过来送饭。”
很快地,里面就传出冬天雪的声音:“还没起呢!催什么催?整天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起那么早做什么?早饭就先搁着,等姑奶奶起了自然会叫你们过来送。”
门外的丫鬟冷哼一声,跟身边同伴道:“气势还挺足,还当自己是从前的姑奶奶呢?卫府早就不是从前模样了,如今都是新夫人说了算,给她面子才叫一声姑奶奶,否则早就提了扫把赶出去,咋唬给谁看呢?”
白鹤染从后窗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一落地就见冬天雪站到了她跟前,她竖起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才放轻了脚步走到默语的床榻边。
默语早就在榻上坐着了,见她回来便松了口气,以唇语同她说:“小姐回来我就放心了,你不回来我都不敢说起身,就怕送饭进来的人瞧出咱们少了一个。”
白鹤染点点头,走了炭火盆边上去烤自己的衣裳,同时也告诉默语:“咱们今儿得换一种策略,得想办法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