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船老大抹了一把汗,大冬天的,他都吓出汗了。也不知道员外夫人伤得如何,不过看样子卫知府是没打算追究,但愿不追究,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来了两辆马车,但回去的人却都挤在了一辆里,另外一辆马车是空跑回去的。
默语由白鹤染和冬天雪陪着,对面坐着兰城知府卫景同。卫景同当然是不知道对面这三人究竟是谁,他只是不停地在打量自己这个妹子,还有她身边这两个丫鬟。
默语不高兴了,“哥哥你是在做什么?我远道而来你不接我,现在我上了你的马车你又不关心一句,你看看我的手,我的一根手指头没了,你就不问问是怎么回事?船上的人都说你纳了美妾之后性情大变,我还以为是他们瞎说的,合着这都是真的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待我好着呢!现在这是怎么了?”
卫景同又看向她的手,虽然还没说话,却已是思绪翻滚。
张家镇柳家有钱,这他早就知道,他的妹妹就嫁到了柳家,这些年两家往来也不断。妹妹几乎每两年都要回一次兰城娘家,他也经常会托人往张家镇带些兰城的特产。
两兄妹的关系一直不错,再加上家里还有老娘在,所以这个亲情可以说是十分深厚。
但最近这几个月也不知为什么,他开始一点点的跟妹妹一家生疏起来,甚至发展到后来开始惦记妹夫的钱财,还动了谋财害命的念头。
这种念头一旦兴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找各种理由跟柳家要钱,甚至借着老太太想念外孙的理由,将柳员外的独子给骗到了兰城来,以此来威胁柳家拿出更多的钱财喂饱他。
这种一再的*终于遭到了柳员外的拒绝,他一气之下秘密派人将柳员外杀掉,还威胁他的妹妹不许声张,否则就杀了孩子。
柳员外死了,他还想得到那个藏在外头的宝库,他记得以前妹夫喝醉酒后曾经提起过那个宝库,话里话外的炫耀,说是柳家的财富都藏在那里头。他也知道妹夫就是个铁公鸡,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就是赚钱和攒钱,十两银子都往宝库里头送。所以他断定那个宝库里的财富肯定不少,妹夫死了,想要得到宝库就只能从他妹妹这里下手。
于是他命妹妹来兰城,还是用孩子做为威胁,目的就是问出宝库所在,同时也要他妹妹的按下手印,将妹夫在外的产业全部交接给他。
其实他原本并没有对亲妹妹动杀心,毕竟是亲妹妹,心里总有些不忍。
可就是在几日前,他的爱妾同他说,做事就要彻底,斩草不除根,后患是无穷的。他认柳夫人是妹妹,但柳夫人未必就肯原谅自己的亲哥哥,人家都知道是你派人杀了她丈夫,还掳了她的儿子,不跟你拼命才怪。到时候柳夫人再怂恿老夫人跟着一起闹,他不但要失去一个妹妹,还很有可能失去母亲。与母亲相比,妹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有一不作二不休将柳家一家三口全都杀了,方能平安无事的得到柳家的全部财富。
这是爱妾的话,他对此深信不移。于是派人找到阿兰,将杀人的命令布置了下去。
阿兰是他的人,是从前被他派过去保护妹妹的暗哨,却没想到几年保护,最终换来的是一个杀令。但是阿兰也没有选择,她虽然去保护柳夫人,但却始终是卫景同的属下。主子下令,她只能执行,不但执行,还得在事成之后取了柳夫人的手指头,用来进行文书画押,以便顺利过户柳家在外的生意。
卫景同想着这些事,脑子里产生了一瞬间的混乱,突然十分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产生的这种变化呢?为什么明明从小就疼爱的妹妹,现在他居然要对其痛下杀手?而且只是为了钱财。他不是爱钱的人啊?他做兰城知府这么多年,从来没贪过银子,不该拿的他一文都没有动过,现在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想不明白,头开始疼了起来。
最近几个月他经常性的头疼,在家里时爱妾会帮他轻轻柔柔地按上一阵子,慢慢也就好了,可是这会儿却没有人帮他按,以至于他疼得脸都发了青,一口牙差点儿没咬碎了,这才将这阵疼痛给挺过去。
疼痛过后,之前的迷失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这个妹妹的怀疑。
明明都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