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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语吓了一跳,她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份,更不适应有人对她叩拜,何况还是高呼千岁。
她想上前去扶起那位公公,却被白鹤染拦了下来,她告诉白燕语:“你必须适应,从前的五殿下就是这样接受人们叩拜的。你是郡主,这些都是应该的。但他拜过了,你就要说一声免礼,如果有赏也可以打赏,但不是必须。”
白燕语懂了,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就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免礼。”她说出这句免礼,声音有些打颤,底气明显不足,但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那位公公乐呵呵地站了起来,对着她说:“公主殿下说得对,奴才叩拜主子是理所应当的,郡主起初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林氏这时候到是聪明起来,赶紧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儿碎银子就要去打赏。
红氏在边上看得真切,赶紧给拦了。
宫里的太监,一块儿碎银子如何赏得出手?给一块儿碎银子还不如不给,显得又小气又不给对方面子。于是她拦了林氏,自己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多谢这位公公跑这一趟,这点银子您拿去吃茶,别嫌弃。”
那太监瞄了一眼,一百两,心里都乐开了花。虽说是宫奴,也混到了能给皇上传圣旨的地位,但一般也就得个十两二十两的赏不错了。或者有主子能赏个玉物件儿,虽然值钱,但那是主子赏的,不能拿出去卖掉换银子。所以红氏赏的这一百两银票对于他来说十分珍贵,于是再次诚恳道谢,也对白家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君慕凛在边上看着,默默点头,只道红家的人的确心思灵透,银钱出手也大方。虽说不是所有交情都是靠银子收买得来的,但人就是这样,谈交情的同时,金钱也是必不可少的。
传旨的太监揣着一百两银票走了,林氏脸通红,很不好意思。红氏一出手就能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来,可是她袖袋里就只有一块碎银子,再多一文都拿不出来了。如今没有了白家,要不是皇上给了这座凌王府,或是白鹤染不肯收留,红氏不肯救济,她就只能带着女儿流落街头。她没有别的本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紧紧抓着白兴言,用尽浑身解数讨好他,就为了能够长长久久地在文国公府生活下去,长长久久地得宠。
可是文国公府终还是没了,林氏又开始犯愁,得了一座大府邸,可是怎么养呢?养这么大一座府邸得花多少银子啊?光靠白燕语做胭脂赚的银子够撑这些开销吗?
她心里有担忧,但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女儿封了郡主是高兴的事,何况每月还有俸禄,想来也不会太少,只要节省一点,不用那么多下人,养一座府邸还是能养得起的。
人们又都回到了灵堂,白燕语封郡主的事是该高兴,但眼下不是庆祝的时候,她甚至阻了府里下人对她叩拜。只默默地回到灵堂里,又跪回之前的地方,拿起纸钱一张一张地烧,一双眼睛却死盯着上面的牌位,一寸都不挪开。
白鹤染也走了进去,在她身边跪了下来,“白顺被我接到了公主府,你这边还是要有自己的人来管着,你要不要白顺?要的话我派人把他接过来。”
白燕语想了想,摇头,“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些,等落葬之后再说吧!这府里管事的是位公公,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我不能刚一接手了王府就把人都赶走,会寒了人心。”
白鹤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君慕凛进来将她叫了出去,说起白燕语的这个封赏:“老头子说你退了敌军,又要去歌布查访九哥的消息,两相抵过,抵来抵去竟是他欠着你人情。所以你这妹妹的封赏算是他还给你的,希望你能满意。”
白鹤染苦笑,“当然满意,本来我还担心燕语如何接手这座王府,如今有了这个身份,她住在这里也算是名正言顺,又有俸禄可拿,生活上也会好过一些。”她勾了君慕凛的手,“我想迟几日走,送哥哥落葬,不如你先走吧,我在后面追你。”
君慕凛当时就皱了眉,“说好了一起走,就不能我一人先行。左右不差这两日,我也留下,一起送他落葬。另外我过来也是要同你说,你我二人一路前往歌布,行程需隐秘再隐秘,以免打草惊蛇。否则不但我们路上危险,也会给九哥那头带来麻烦。晚两日没关系,我们弃陆路走水路,会快上许多。另外,咱们也需得乔装一番,这两日不妨好好计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