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雪去红家了,去禀报驿站的事情,剑影去了天赐镇取梅果的骨灰。东宫元看到白鹤染时,她就一人一马行在上都城的街道上,面容憔悴,身形单薄。
东宫元莫名地就涌起一股子难受,就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实在坎坷,看似顺风顺水,却同时又伴着大风大浪。这得是多坚强的女子,才能在面对这一切时守住心神,不被打倒?
他匆匆迎上前,在白鹤染下马时主动替她牵了缰绳,一声“师父”,叫得凄苦。
白鹤染冲着他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听说你带人在救治百姓,可是遇着了难处?”
东宫元点点头,“不瞒师父,是今生阁储备的药丸不够用了,药材也见了底。国医堂也把能拿得出来的药材都拿了出来,可是受伤的人太多,依然不够。”
她听得皱了眉,“受伤的人很多吗?”
东宫元再点头,“很多。因为叛军来得突然,且有许多都是原本就住在城里的,甚至有许多人已经在上都城里生活了多年。他们已经融入百姓生活,百姓对他们也完全没有防备,甚至有的人在兵变之前,还在跟邻居一起包饺子。直到郭家一声号令,那些人提起兵器冲上街头的同时,随手还对身边的无辜百姓进行了屠杀。有百姓听见那些人说的话,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臣子一朝民,他们不光要推翻东秦,占领皇宫,还要屠了上都城。”
东宫元越说越是气愤,“郭家人之心,真是人人得以诛之。正因为那些人存了这样的心思,百姓又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受伤的人很多,也有在这场战乱中死去的。我们集中了所有医馆和药材铺的药材,看上去不少,但用到这会儿却已经捉襟见肘。”
白鹤染也为难,年前没有想到会生这场突变,今生阁的药材储备并不少,足够支撑到过完正月十五,到时红家的商队开始走商,药材供应就可以恢复上。
但是没想到挺不到正月十五了,何况就算开始走商,也需要时日才能运送到京城。
她拧起眉,算计着从何处还能弄到药材,可惜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除了问太医院要。
但太医院的药材储备也不见得多,还得够着宫里的主子,就算拿出一些分发给百姓,也根本解不了燃眉之急。除非……
她叹了口气,“走吧,随我回今生阁,我来想办法。”
东宫元点点头,跟在她后头走,心情却无比沉重。
他是白鹤染的弟子,对于师父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当白鹤染说出她来想办法时,他便已经猜到这个办法是什么了。凭心说,他不愿意白鹤染用那样的方式来救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来找白鹤染,能指望得上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办法,所以这就很矛盾。
白鹤染看出他的心思,无奈地道:“不用纠结了,除了我的法子,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其它途径可以解决药材问题。何况我也着急,我在京里不能多留,很快就要起身往歌布去,甚至连我哥哥送灵落葬都参与不了。所以咱们谁也别纠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给你留下可以治人病救人命的良药,你把上都城的病患都给我安排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东宫元心里烦躁,他很想问问白鹤染这样做值不值得,可话到了嘴边终是没问出去。
或许不值吧,但若有一日这位天赐公主四面楚歌,他相信被她救治过的人至少大多数都不会落井下石,甚至还会奋起保护。今日多救一个,日后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虽然谁也不愿意那一天到来,但世间之事,谁又说得透呢?
白鹤染去了今生阁,再出来时脸色煞白,就像大病一场似的。
她为东宫元留下了五瓶血液,这五瓶血液足够今生阁制出大量的药丸,足以撑过正月。
只是她用内力逼出这五瓶血,耗了不少精力,这会儿走起路来腿都有些软,脚步也飘。
东宫元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姑娘牵着匹马一步一步往前走,几次想骑上马背都没能成功,心里不受控制地、一揪一揪地疼。他想过去扶她一把,想干脆送她到凌王府去,可还没等往前追呢,便有人在后面喊他:“东宫先生,快去北街看看吧,有个孩子快不行了。”
东宫元无奈地又看了一眼白鹤染,喊了声:“师父,去歌布之前见弟子一面。”
白鹤染冲着身后挥了挥手,没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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