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我家主子已经够仁慈了,是那死老婆子自己找死,居然拿了把带倒刺的匕首直接刺她孙女的后心口。你知道不知道,那匕首拔出来时,是连血带肉一起拽出来的,得亏我家主子是神医,否则这条命当时就送了!你说心狠,到底是谁心狠?是你那个作死的娘先要杀死她的孙女,人家都要杀我们了,凭什么我们不可以反击?烧死她活该!”
冬天雪气得眼睛瞪得溜圆,她真是一口咬死白兴武的心都有,“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你那么思念你的娘亲,要不你去给她殉葬啊!你跟她一起去死啊!你今儿要是敢一脖子抹死在当场,我就敬你是个孝子,敬你是条汉子!你要是不敢,那就是孬种一个,就别在这儿叫嚣骂人,孬种不配指责别人!怎么样,敢不敢死?”
冬天雪的话把白兴武给堵到那儿了,偏偏白浩风也跟了句:“二伯要是随祖母而去了,侄儿一定会披麻戴孝,像亲生儿子一样送你最后一程。”
白蓁蓁干脆喊了一嗓子:“请二叔上路!”
白兴武懵了,“上什么路?我不要上路,谁说我要上路了?你们这些小崽子,是连我也不打算放过,想要逼死我吗?”
“二叔,是你自己说的舍不得祖母。”白浩轩实话实说,“您这副样子让我们觉得您就是要给祖母殉葬去了,娘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你放心吧,我们以后会对二婶好的,但是你们家那个杀了弟弟还想杀死母亲的女儿,我们就不会管了。”
“我不殉葬!我谁也不要给谁殉葬!”白兴武疯狂大叫,“我不追究了还不行吗?我斗不过你们还不行吗?”他看向白鹤染,“什么带倒刺的匕首扎进你的后心了,你的伤口在哪儿呢?要真被扎中了后心,你岂还能活到现在?什么神医,那得神仙才治得回来。胡扯,全部都是胡扯,就是在为你杀了你祖母找理由!白鹤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终于,白鹤染说话了,声音里满带着凄凉与失望,“我根本就没有错,为何需要别人的原谅?白兴武,你听着,打从我杀了白兴言,烧了文国公府的那一刻起,我就跟白氏一族恩断义绝了。主宅都没了,哪里还会再有小白府?所以从今往后,请你们一家人自生自灭,不要再伸手要钱张口要米,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如果不能过,那就去死,没有人会再管你。”她摆摆手,“行了,出宫去吧,你们不再是我的亲戚,这座皇宫自然就不会再多留你们。一夜叛乱,城里损了好多宅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家的。”
白鹤染的话说完,立即有宫人上前:“白家二老爷,请吧!”
白兴武还想发浑,那宫人眼睛一立:“什么意思?你还想骂咱家不成?睁大你的眼仔细看清楚了,咱家虽是个奴才,但也是宫里的奴才,宫奴犯错自有主子责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叫你出宫就立即出宫,如果再不走,那就干脆留下,咱家正好收个徒弟一起侍候主子。怎么样,白家二老爷,自个儿选吧!”
白鹤染瞅了一眼说话的太监,有些眼熟,再仔细想想便记起来,那是君灵犀身边的大太监,怪不得这般厉害。
谈氏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拽白兴武,同时小声劝他:“赶紧出宫吧,这位公公的意思是你若再不走,就要一起留在宫里做公公。主宅没了,咱们也得活着呀!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回家我仔细讲给你听,讲完之后你再断断你那个娘是好还是歹。快走吧!”
白兴武被谈氏拉扯着走了,德福宫又安静下来。
白鹤染走向了白燕语,林氏还跪坐在地上哭,她拍了拍林氏安慰说:“林姨放心,燕语的眼睛我能医治,你不用太过伤心。”
林氏点点头,心里总算是安慰了一点。
白鹤染又去劝流着血泪的小姑娘,她说:“你看你,眼泪都滴到咱哥的脸上了。民间不是有个说法嘛,说人死之后最怕生人的眼泪,哭丧的人都得离得远一些,且不可将眼泪滴到死者的脸上,否则会乱了死去之人的脚步,上不了黄泉,入不了轮回。”她一边说一边去给白燕语擦血,“不过之前我也哭过,我的眼泪也掉在他脸上过,所以他的黄泉路可能早就乱了。燕语啊,姐姐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再苦也得放他入殓,全他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