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轩进了第一次拜见太妃时的屋子,跪地敬茶。
太妃依次喝过二人敬的茶,倒是没有多加为难阮卿竹,只是当嬷嬷奉上那落红帕时,愣怔了许久,硬是让阮卿竹多跪了许久,而墨宁轩那厮,从进门开始便只一鞠礼便完事了。
太妃接过那帕子,又以极为精怪的眼神瞧了阮卿竹好半晌,才松口让她起身。
阮卿竹本就腹痛难忍,此时跪久了腿脚酸软,谢恩起身之时,脚下一崴,朝着那大理石板狠狠摔去。
糟糕!这回可要丢人了!
阮卿竹胸口甚塞地闭上双眼,以手撑地,腰上却忽然一紧。
她睁开眼,对上了目瞪口呆的三张面容,鼻尖闻见淡淡松香。
她俏脸一红,当即站直了身子,脚下知觉还未完全回来,大腿又是一抖,好在这次听书机灵,及时扶住了她,没有再啃个狗吃屎。
“小心些。”墨宁轩略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响在她耳畔,阮卿竹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多谢殿下。”
墨宁轩收回手,不再理会,只对着太妃一抱拳。
“母妃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先告退。”
太妃恍恍然点头:“恩,逸儿去忙吧。”
墨宁轩再无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华清苑,阮卿竹一人停在原地,只好对着太妃又一拜:“今日请安来迟,还请母妃恕罪。”
太妃这才回神,睥她几眼,端茶轻缀。
“昨日是大婚之夜,起得迟了自然情有可原,日后注意便是。”
阮卿竹偷偷瞧她一眼,看不出喜怒,反倒是身旁的那位老嬷嬷阴沉着张脸,而夏念芷也是一言不发之态,一时之间,房中气氛弥漫浅浅尴尬。
“那臣妾便不打扰母妃休憩,先行告退了。”话落,她再度一拜,见太妃点头,便微弯身子,退出门外。
等出了华清苑,才松了口气。
听书跟在她身边,也是一脸如临大敌模样:“太妃娘娘果然不一般,气势比起老爷来,要可怕多了。”
阮卿竹睨她一眼,笑道:“你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人踱步往墨苑而去,华清苑中,却甚有些愁云惨谈之感。
老嬷嬷替太妃捶肩捏背,语带阴沉:“娘娘,依老奴之见,那阮大小姐,不是个善茬啊。”
一旁的夏念芷不发一言,只安静捧着太妃的右手,替她修剪指甲,神情看来十分专注。
太妃慈爱瞧她一眼,冷声道:“左右是皇上赐的,逸儿宠幸她也算合理,至于日后,只要她安分守己,这逸王府自然不会容不下她,但这正妃之位,本宫还是要为芷儿正名的。”
老嬷嬷手中一顿,担忧道:“可这王妃是皇上赐下的……” “哼!皇上赐下的又如何?那皇位,当年若不是本宫不在意,今日坐上那个位子的便不是那人了。阮卿竹一届六品小官之女,还真想霸着这正妃之位不成?来日方长,本宫总会将她拉下马来!”她云淡
风轻说完,又将目光放在夏念芷身上。
“还是本宫的芷儿最好。” 夏念芷似是刚闻这句,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瞧着太妃喜悦的眉眼,笑得灿烂道:“芷儿当然好,姑母也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