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走出法院, 下台阶的时候被人喊住:“庄先生!”
庄晏回过头,见是一位宫廷随侍, 向他躬身道:“王储殿下有请。”
庄晏随侍从来到法院旁的停车坪,上了一辆悬浮车,爱德华王储和周玉臣都在里面。坐在窗边的圆桌两旁,桌上还开了一瓶酒, 王储向他举了举杯。
悬浮车缓缓开出停车坪。爱德华请庄晏坐在旁边。
“庄先生。”爱德华王储笑道,“什么时候到的帝都?”
“就在今天。”
“是吗?”爱德华笑道, “那么一起共进晚餐, 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王储请吃饭, 当然不能拒绝, 爱德华道:“庄先生下处在哪里?”
“就在学校的公寓。”
爱德华道:“那么就去靠近学院那家饭店吧,用餐之后可以步行回去。”
悬浮车来到布达佩斯饭店,三人坐贵宾电梯上了十二层顶楼, 入座, 菜在来的时候就已备齐, 上过菜,侍者布菜倒酒,倒到庄晏面前的时候,周玉臣道:“庄先生不喝酒。”
爱德华笑道:“哦, 对, 庄先生不喝酒的, 差点忘了。”
庄晏怔了一下, 侍者举着酒瓶看看周玉臣, 又看庄晏,庄晏便道:“换成红茶吧。”
侍者连忙下去,换了茶上来。
爱德华王储起身举杯道:“这顿饭也是我向你们二位致歉,关于两个月前那件事。”
庄晏忙和周玉臣起身道:“殿下不必自责。”
王储一饮而尽,两人也都把杯中物干了,再次坐下。于是谈起这次的案情。
爱德华道:“情报局给出的解释是,这十几名俘虏都是当初内华达的亲信部下,因为内华达在仙琴座战死,而对玉臣怀恨在心,所以收集内华达的残部,勾结了海盗,做下这桩案子。兰顿小姐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至于庄先生……”
他看了周玉臣一眼:“是和玉臣匹配的向导,所以殃及池鱼了。”
庄晏皱起眉,爱德华笑道:“庄先生觉得呢?”
庄晏道:“内华达的旧部,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不过如果是联邦军人,那么袭击的舰队有正规军素质倒是可以解释了,但即使解释了这一点,还是有很多疑点不明白。
庄晏欲言又止。
爱德华道:“庄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庄晏道:“那么恕我直言,飞船遇袭的时候,莱昂星驻军迟迟不来,也需要一个解释。”莱昂星是王储的辖地,这么说等于直接质问爱德华王储。
王储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悦,而是和周玉臣对视一眼,挑眉道:“你赢了。”
“?”庄晏不明所以。
王储解释道:“刚才庄先生没来的时候,我和玉臣打赌,你会不会就驻军的事直接向我发问,我猜不会,玉臣说会,所以是他赢喽。还是玉臣了解庄先生啊。”
庄晏嘴角一抽,明明是件很简单的事,这位殿下非得用那种带点意味深长的口气说话,好像他和周玉臣之间有什么一样。
虽然匹配的消息满天飞,但明眼人都该知道,他和周玉臣——什么都没有!从前是情敌,现在……还是情敌,只不过是能够和平共处的情敌。
正说着,下面又上来一道菜,桂花蟹。王储笑道:“听说这道菜是枫丹白露的名产,庄先生尝尝看,卡塔尔这边的厨师做的怎么样?”
面前是肥美的螃蟹,而旁边坐着周玉臣——庄晏眼前顿时再现了当初,他到港口接海伦娜,然后不得不和周玉臣三个人一起在江边饭店里吃饭的情景。
他感到心中有一块地方往下沉了沉。
周玉臣似乎也察觉了庄晏的情绪,原本靠着椅背的身体前倾了些,正要开口,庄晏先道:“谢谢殿下的好意,但我不怎么吃蟹,应该尝不出什么区别来。”
“是这样吗?”王储无不遗憾道,“那么就我和玉臣两人吃吧,我也不常吃这东西。玉臣你吃过吗?”
“我……”周玉臣目光仍有一半看着庄晏,“我见过,没有吃过。”
王储察觉到他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古怪,也不多问了,挥手示意侍者不用上前服侍:“我们自己来吧,螃蟹要自己剥才有意思。”
于是王储一边对付盘子里的螃蟹,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向庄晏解释道:“关于驻军的事,是附近赤狐星的一个行星上,有人煽动了□□,赤狐星才向莱昂星求援,赤狐是我王弟朱利安的辖地,莱昂星总督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兵力都借出去了。这说到底是我的错。”
庄晏闻言,便知道王储和同母胞弟朱利安王子十分亲厚的传闻大概是真的,若王储不宠爱胞弟,下面的人也不会察言观色,对朱利安王子辖地的要求如此应承。
他点点头。爱德华王储剥螃蟹的手法很生疏,且简单粗暴毫无美感,这让轻微强迫症的庄晏看得很是难受,于是他转过头,看到旁边周玉臣盘子里的螃蟹,蟹壳蟹腿,直接被他捏碎了!
庄晏忍不住道:“你要把它碎尸万段吗?”
王储没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周玉臣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用了点劲,就……”
正说着,他手里的蟹钳便夹碎了可怜的蟹兄的背壳。
庄晏看得眼角直跳,忍了再三,周玉臣道:“庄先生会剥么?不如教教我?”
庄晏不答应,手上却挑了一只螃蟹到盘子里,掰开,去蟹脐蟹胃,取蟹黄,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起来利落又漂亮。
王储擦净了手,端起一杯酒轻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一个剥得很专心,一个看得很专心,只不过周上将看得不是螃蟹,而是人。
庄晏剥完后,把瓷盘往周玉臣那边一推。爱德华笑道:“庄先生不是不吃蟹么?怎么剥螃蟹这么在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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