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小说。
周玉臣会对这种类型的书感兴趣,完全在庄晏的想象之外。
他随手抽了一本。随即发现这架子上这类型的书他都看过——这也不稀奇。
才翻看几页,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庄晏立即放下书站起来,随即又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他有点恼火,是对自己的恼火。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紧张,因为他摸不清周玉臣的态度。
他这时才跟打开门的人四目相对,周玉臣仍是一身笔挺军服,立在门口:“庄先生,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久,才过去了一个月。庄晏点点头道:“周上将。”
谈话停顿了,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周玉臣走过来道:“你在看书?”
“……是。”庄晏下意识将手按在书上,“看到桌子上有书,就拣了一本来看,希望没有冒犯。”
“怎么会。” 周玉臣走过来,拿起那本古代诗歌集,翻看道:“其实这些书我不大看得懂。”他看着其中那些热烈的浪漫的诗歌道:“我天生没有艺术细胞。”
“哦。”庄晏心道看也知道,以周玉臣几乎全和军事战争相关的人生履历来看,他脑海里只怕没什么能和诗歌浪漫挂上钩,但发现简单的应和马上就又冷场了,于是道:“那为什么还要看?”
周玉臣却没有接着解释,而是把书放回架子里道:“还是先去吃晚饭吧,等吃饭的时候,庄先生可以跟我解说一下这些作品的深层意义。”
我拒绝。庄晏在心里道,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于是两人离开了大楼,坐上悬浮车。庄晏问道:“我是去哪里吃饭?”
周玉臣看他一眼,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庄晏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这么说,你来到北落师门,就是我们的客人,应该我们好好招待你。”
“可是我是来道谢的。”
“上次医院不是已经道过谢了吗?”
庄晏闭嘴,周玉臣的语气平稳,可是说出的话压根就不允许反驳,他不打算再说了。
但他不说话,周玉臣却道:“新年过得还好吗?”
庄晏没有答话。
每年的新年夜,参加完家宴,他都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有时候直接休息,有时候干点该干的。
庄泽肯定会在书房,一整夜陪着他母亲的画像,珍妮和泽尔达都有自己的家庭,不过仍然会在别墅里等到他们从家宴回来,给他们端上一杯姜茶或是别的,然后再离开。
按照寒暄的规矩,他应该答“好”,但他一时竟没有这么回答。因为他忽然想到他坐在窗台上看遥远的繁华街道时,收到的那句“新年快乐”。
询问没得到回应,周玉臣看了一眼庄晏,庄晏仍旧看着窗外。
他便也不再问了,过了一会儿,反而是庄晏开口,他问道:“周上将,究竟我们要去哪儿?”
周玉臣道:“快到了。”
庄晏看着悬浮车进入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街道两旁是一座座住宅,这里应该是这个星球的上等住宅区。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拧眉道:“周上将……”
“到了。”周玉臣道,悬浮车在他说话的同时停下。
庄晏跟着周玉臣下车,两人站在一栋住宅的大门前,周玉臣道:“欢迎来到我家。”
庄晏道:“这是你的私人住宅?”
周玉臣道:“准确来说,还住我着我的父母,弟弟妹妹……庄先生?”
庄晏转身就要回到悬浮车上,但车早就开走了。庄晏只能站着干瞪眼。
“周上将,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周玉臣道,“我父母亲一直想当面见见你,而且你的拜帖上不是写了吗,要登门致谢。”
庄晏感觉自己又被戏弄了,他额角又忍不住突突直跳:“我压根没做好拜访令尊的准备!今晚恕我失陪。”
他说着便要走,一边打开终端找路线离开,然而周玉臣只说了一句话:“庄先生,你记不记得你是来表示谢意的?”
庄晏背脊一僵。
周玉臣见他的这副模样,不禁莞尔,站在原地等他转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