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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连高仙芝都不放在眼中,他毕思琛又算什么?
毕思琛在安西时间久矣,自然有亲信在侧,那些亲信便向叶畅怒目以视,毕思琛正琢磨着如何应付,也没有阻拦这些亲信。
“将军,不如擒了这厮,看他还有颜面在此大放阙辞否”一亲信在他身后道。
毕思琛微微摇头,他现在虽然拼了命地拍高仙芝马屁,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高仙芝的心腹。
既是如此,为何要为了高仙芝的乳兄,正对与叶畅对抗?
叶畅向王羊儿示意,王羊儿又是一棍打下去。躺在地上装死的郑德诠顿时又是一声惨叫,浑身都抽搐起来。
王羊儿正待再打,忽然听得一声尖嚎,紧接着,一个妇人闯了进来。
那妇人是骑马而来的,身手还算矫健,她跳下马,踉跄了两步,然后一把将王羊儿推开。王羊儿虽是勇武,面对一个妇人,却不知如何使气力,只能让开。
那妇人扑到郑德诠身上嚎淘起来,口中连连咒骂,无非就是骂叶畅心狠心辣,不敢为难高仙芝,竟然拿她家儿子出气。
“那妇人是谁?”叶畅听得眉头一皱,向李绾问道。
“乃是高大使乳母,郑德诠之母。”
“羊儿,千军万马汝且不惧,汝畏一妇人乎?”叶畅扬声道。
“老婆子,你且让开,再不让开,羊爷爷可要发怒了”王羊儿听得叶畅的话,向那老妇人道。
旁边也有人说:“执行军法,岂可儿戏,郑妈妈,你再不让开,可就要连你一起打了。”
老妇人还不让,被王羊儿一把推开,她见王羊儿抡起门栓,这下更害怕,也忘了方才对叶畅的大骂,顿时跪在叶畅窗下,连连叩首:“叶中丞,叶老爷,看在老婆子的份上,请留我儿一条性命我年老矣,只有这一子赡养,求叶老爷开恩”
叶畅略有些犹豫,旋即心肝如铁,他原本就是立威,打人与杀人的效果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从方才围观者的话语里判断,这个郑德诠坏事做尽,当真该杀
“方才郑德诠之罪状,众皆知之,他杀害之人,便有三四个之多,这三四人岂无老母,他们又向孰求情?”心念定下之后,叶畅再不犹豫,冷声道:“打”
这一次王羊儿一棍击下,却不是打臀,而是直接打在郑德诠后脑,喀的一声,那棍子断了,郑德诠人在地上抽了两抽便不再动弹。
郑母啊的一声大叫,便昏了过去,叶畅看着郑德诠的伴当,缓声道:“郑德诠有罪,汝等便是帮凶,今日我只诛首恶,不究协从,你们将他老母抬回家中,将郑德诠尸体收敛。原本当悬首全营示众,念在他母亲求情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
众人面面相觑,念在郑母的份上,已经将郑德诠击杀了,若不念情面,岂不要五马分尸?这位叶总管行事,当真狠戾凶残,而且胆大包天,他就不怕出事?
过了一会儿,围观的百姓当中,有人鼓起掌来,是以往曾经被郑德诠欺凌过的。那几个家中有人被郑德诠伤害的,甚至下拜舞蹈,向着叶畅表示感谢。
旋即,更多的人鼓起掌来。
“杀得好”
“正是,叶中丞说的也好”
“这般主官,才是大唐气相我们有福了,有这样的大都护”
议论纷纷,有些是华语,有些是胡语,总之大多数都是赞叶畅的。
这事不足为奇,高仙芝等边将镇守此处,多有贪暴枉法之举。他们屠戮良善得到的财富,却不是用在兵士身上,而是用在自己骄奢淫逸的生活,或者打点朝中的权贵。故此,龟兹城等安西诸城的百姓,无论汉胡,对他们都是相当不满,就连兵士,也多有敢怒不敢言者。如今叶畅这一杀伐果决,让众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并不真正指望叶畅能改变什么,但叶畅能杀一批罪大恶极者为他们出气,那也是好的。
叶畅又看向面色煞白的毕思琛,神情冷厉:“你便是毕思琛?身为大将,不管军纪,却为这等当街行凶夺财之辈出面,汝亦有罪……”
毕思琛不待他说完,拨马转身就走,叶畅虽然官高权重,但身边这寥寥五人,能奈他何?若是他在这里听叶畅几句话就束手就擒,那才是奇蠢无比,此时他已经从叶畅打杀郑德诠的事情中清楚过来,心念转动,全是如何保住自己
以叶畅这模样,分明是要杀人立威,杀一个郑德诠他未必能满足,杀他毕思琛,那才是真正有效果
“见机倒是快。”见他带着自己人转眼就跑了,叶畅抿嘴笑了笑。
“中丞,快走,快走”那边李绾的脸色也变了,极不好看,听说这位叶中丞是个足智多谋的,今天一看,怎么却是一个愣头青莽汉子,郑德诠打杀就罢了,竟然还要找毕思琛的麻烦
“怎么?”叶畅笑道
“我观毕将军离开之时,气色愤慨,必怀恨在心,中丞分明要为难他,他如何会束手待毙他此次回军必令军士鼓噪甚至哗变,中丞在此,恐有隐患中丞即使不畏,奈何他兵多,还是暂避为上”
“李兄原来担心这个,你且放心,若是担忧,请李兄先暂避。”
李绾见他不当一回事,不由得又跺了跺脚,念在李白的关系,他暗中相助叶畅,这已经是极限,岂能陪着这莽汉送了性命!因此他拱手为礼,道了声歉,便撒腿离开。
不仅是他,酒楼之上看热闹的人,还有街上的行人,此时都纷纷躲避。叶畅不慌不忙饮了酒,起身扔下一串铜钱,然后招呼了善直、王羊儿一声,便下了酒楼。
骑上马之后,他扬声道∶“毕思琛若来了,只说我在城外等他,你若有胆,便来追我”
说完之后,他带着自己人扬长而去,径直向东,出城去了。
不一会儿,果然有百余骑疾驰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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