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前,便要杀死所俘契丹妇孺后死战”
“若再近前,就杀了契丹妇孺后死战?”
望着眼前之人,叶畅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召回了南霁云部,叶畅对于安市城的安危并不担忧,但对于能否完全消灭侯希逸部,则更为关注。因此,他于脆亲临一线,指挥此次作战。
“契丹妇孺死了,自有迪烈与平卢军去算账,与我们何于?”张镐在旁冷笑道:“拿我们的俘虏威胁我们?当我们如此蠢么?”
“我家将军只求叶司马留些情面,当初我家将军夺得这些俘虏时,并未伤叶司马帐下将士一人。”李礼陪着笑容,拱手行礼:“现今我家将军已经知错了,所有收获,原样奉还,只求叶司马能让他安然渡河。”
“唔?”听得这句,张镐有些心动,不战而屈人之兵,总是胜过一番厮杀
但叶畅却冷冷笑了起来:“他要夺就夺,他要还就还,哪有这般道理?不让他付出些代价,旁人不要说叶某极好欺凌?”
“这个……这个……叶司马欲待如何?”
“你在这里拖延了好一会儿,想必那边已经动身了吧?”叶畅笑道:“自弃车阵防御,我自然要笑纳了”
“叶司马,实不相瞒,我等得了侯将军吩咐,只要叶司马让他们先走一步,我们便可奉上俘虏、财物而降……只求叶司马再稍等片刻,全我等与侯将军上下之谊,今后我等愿为叶司马效力”
“你们?”
“对,我等共六十余骑,皆是百战强兵,自认不逊色于叶司马部下精锐
“抱歉,你们虽是百战强兵,我却无意招揽。”叶畅冷漠地道:“在我心中,触我虎须者必死,更胜过招揽你们这些边军”
他如此直白,不仅令那李礼吃惊,便是张镐,也愣了神。
在张镐看来,叶畅向来礼贤下士,待人无论是一时名士还是普通百姓,都甚为谦逊,只要见着别人有一技之长,便会起招揽之心,所以他来辽东之后,才会聚起这么多各种人才。可是这些边军,分明都极为精悍,叶畅却丝毫不动
转念一想,他便猜测,可能此次袭夺之事,真正激怒了叶畅。
他却不知,叶畅对于有一技之长者都会招揽,但对于这些积累了众多恶习的边境上骄兵悍将们,却是毫无收容之意。叶畅要建立的,将是一支新军队,这种骄兵悍将,虽然短时间内可以增加叶畅帐下的战斗力,可从长远来看,只能增加军队中的不稳,污染了叶畅将来的种子。
“叶司马难道不知……”
“废话休说,张公,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吧。”叶畅下令道。
张镐本有心再劝一劝的,但是他是纵横家一流,知道此时若劝,会伤了叶畅在军中的威望,便依命下令。那使者还欲再言,却被人缚住,径直塞到了一
“叶司马就不要那些契丹妇人么,你要将她们运回积利州去,分明是要她们有大用……”
“无所谓。”叶畅冷冷地道:“进发”
他这命令一下,诸军便开始前进,那边车阵之中,被留下来的军士们面面相觑,显然是不曾料想,使者去根本没有拖延到时间
“再遣人去?”
“咱们中还有谁比去的李礼更能说的,他都说不动叶畅,我们去也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
“杀俘,杀几个俘想来叶畅就不敢乱动了……”有人出主意道。
“你们这些蠢货,如今还有什么选择,立刻跪地投降才是正理”这时却听得大车上有人厉声道:“叶司马既然大军已动,岂会为一二契丹妇人所阻?
众人看去,说话的却是樊重武。
这厮不知使的什么法子,将塞在嘴里的布都弄了出来,缚着手脚的绳索也被解开。原本他是潜伏在大车上等待时机的,听得众人商议要杀俘,便叫出声来。
“你这厮怎么脱的身?”
“现在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如何脱身,方才那侯希逸与李怀玉商量,恰好被我都听得清楚,你们看到没有,被留下的,全是汉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被留下时,都以为是侯希逸看重,但现在一想,确实如此,留下的都是汉军,而侯希逸向来亲近的高句丽人,甚至与他关系不是十分和睦的奚人,都一个没有留下
“他说是说你们稍支片刻便可投降,但你们想没想,他只是掳了叶司马的俘虏,叶司马便不肯与他善罢甘休,你们若是杀了俘,叶司马岂会留下你们的脑袋?”
此言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顿时惊觉,有人便叫道:“正是如此,我们平日里与他又不是最亲厚,为何要替他卖命?”
“闯出这番祸事的,乃是他自家表弟李怀玉,为何不留李怀玉下来殿后,却留我们?”
众人这一叫嚷,便是有两个忠心之辈,也将那份心思给按了下去。见此情景,樊重武乘热打铁,又道:“你们如今上策是追击侯、李二贼,戴罪立功;中策是跪地投降,或者各自逃散;唯有下下策,方是依侯、李二贼之令行事
“上策却太无道义,下策又是将自己性命送了,我等不如取其中策”一人道。
“正是,散了,散了吧”
他们呼喝一声,顿时作鸟兽四散,有贪心的从大车上抓两个包裹,不过那些被赶在一处的契丹妇人,他们倒是未曾动。樊重武跳下大车,向那些契丹妇人处跑去,目光一转:“阿伊丽,阿伊丽阿伊丽在哪?”
“那方才那伙人带走了。”有相识的契丹妇人告诉他道。
听得这消息,樊重武大惊,此时叶畅全军已近,未见一人抵抗,正有些惊讶,他忙迎上去:“张先生,张先生”
他也是看了旗号,只道来的是张镐,冲得最快的军士见到他,笑着道:“这不是智勇双全的樊重武么,怎么成这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