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儿的确得到了打赏,而吕萍,也的确有她自己的造化。
马车一路向西,起早贪黑,连行三日,直到一座大山脚下时,车夫对她说:“夫人,小的最多送您过这座山就不能再往前了,必须折返。山的另一头有个小镇子,镇上可以雇到另外的马车,小的会帮您把车雇好,您再继续走就是。”
吕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仰头看着面前的这座高山,心里有些发怵。有一种隐隐的不安随之而来,这种不安到不是来自高山,而是来自身后一直都没断过的隐患。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吕家的人追上来,虽说这三天后头也没什么动静,可并不代表后面依然没有动静。从京城往济安郡去,再快也得半个月有余,时日太久了,她暗里叹息,半个月,足够太多事情发生。
“快走吧!”她放下车帘子吩咐那车夫,“盘山路不好走,咱们还是要以安全为主,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车夫很痛快地应了声,并安慰她道:“夫人放心,山路虽不好走,但小人也走过很多趟,不会出事。这座山是往西去的必经之路,走的人多,路早就被前头的车马踏得很平坦了,不会有事的。”他说完,打了马就开始盘山。
吕萍坐在车里,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将车窗帘掀开,往后头看了去。蜿蜒小路上到也没什么特殊的动静,只是偶尔有鸟鹰飞起,相互追逐,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到也惊心动魄。
她不再看,自顾地回到车内闭目养神,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盘山路是向上走的,车厢微微向后倾斜,有些颠簸。吕萍就靠在车厢后头,手里紧紧地抓着自己那只大包袱,想着今后的生活还都得靠着包袱里头收拾出来的东西,和那不多的银两。
她虽为吕家大小姐,但并不受宠,再加上这些年身有隐疾,家里更是对她不管不问,月例银子到是没少过,只是那些银子还不够她打赏下人的,存也存不下来多少。这些年一共也才存了三百多两,还把一部份给了简儿谋生。她如今能带得出来的,不过是一百多两银票,再加上几十两碎银子。但愿那济安郡能有她容身之所,听说任家大少爷跟大小姐也还在那边,吕萍想,自己并不是因为任家大少爷才去的济安郡,只是对那地方心生向往罢了,如果巧遇,但愿不要让对方有所误会才是。
吕萍不知不觉间就想到了任惜涛,却不知,为了玄天歌出嫁一事,任惜涛任惜枫兄妹二人此刻也正坐着马车拼了小命的往回赶。尽量任家的车夫已经把车催得最快,而且那两匹拉车大马还是平南将军府里特养的,专门给这两位小主子用。可即便是这样,任惜枫还是觉得速度太慢,不停地抱怨说:“就照这个速度,等咱们到了京城,怕是天歌都快到古蜀了。”
任惜涛苦笑,“没那么夸张,你以为京城离古蜀很近?不过算算日子,舞阳公主应该早就已经离京,咱们还是晚了不只一步。且先回京打听打听情况吧!你若实在不甘心,大不了再往南追一追,喜队走得不会很快,咱们快马的话,应该能追得上。”
任惜枫苦着一张脸埋怨自家哥哥,“都怪你,非要带我去山里打猎,如果咱们能跟芙蓉一起出发的话,一定赶得上天歌大婚的。”
“怎么怪起我来了?”任惜涛很是委屈,“不是你一定要去的么?跟我闹了整整两日,我要是不带你去,你还不得把房顶都给掀开?”
任惜枫被说得没了言语,低头不语。山路颠簸,但一想到只要翻过这座山,前方就是平坦大道,最多三日就能到京城了,心情便也好了起来。她问任惜涛:“哥哥,你说我该送些什么给天歌添妆?”说完,又轻叹一声:“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得上她的喜队,要不咱们就先别回京城,直接往南边儿去吧!”
任惜涛笑她:“刚刚还琢磨着给人家添妆,你不回京城,拿什么去添?难不成半路上买点东西去送?总不及家里的藏品好。”
“说得也是。”任惜枫开始算计着平南将军府上都有些什么好东西,一边算计还一边道:“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送礼。”
“怎么可能不送!那可是公主出嫁,咱们府上又跟文宣王府关系不错,父亲不但会送,而且礼物的份量还绝对不会轻了去。”任惜涛一边回着妹妹的话,一边掀了帘子往外看风景。但听得对面似也有马蹄声匆匆而来,车赶得很急,最多三十步就能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
他也没多想,这是从京城往西的必经山路,走的人也不少,遇上一两辆马车是常事。只是眼瞅着就到了一处转弯,车夫把速度放慢下来,还提醒他们说:“少爷、小姐,前头路窄,咱们是双驾马车,跑不开,得小心些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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