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本小姐不过歇息一会儿,你们两个丫头竟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是谁给了你们这样大的胆子?京城是什么地方?容得着你们放肆?”
两个丫头吓得脸都白了,很快地,车厢里头走出一位小姐来,一身桔色长裙,身后披着个薄披风,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身材高挑,虽算不上好看,但也清清丽丽,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出了车厢瞪了两个丫头和那车夫一眼,再看看马车下面那些个手里拿着铜钱的百姓和乞丐们,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又立即喝道:“在篷州你们就玩过这样的把戏,府上罚也罚过,怎的还是这般不长记性?乞丐也是人,再穷苦的百姓那也是大顺的一员,你们几个不过是府中下人,自己的身份又比旁人高贵到哪里去?还不速速下车去给人赔罪!”
说完,未用任何人搀扶,自己就从马车上下了来,然后看看四周,走上前几步,弯了腰就把一个还坐在地上的小乞丐给扶了起来。也不顾那小乞丐身上脏兮兮,一只秀玉纤手就扶了上去,引得那小乞丐好一阵惶恐,不停后退。她赶紧安慰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扶你起来而已。刚刚是我的下人不懂事,以这种方式戏弄了你们,我是她们的主子,自然要替她们道歉。”
那小乞丐瞬间就懵了,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这么好看尊贵的小姐居然亲自搀扶他,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再看看自己小脏手里握着的两个铜板,吱唔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怪她们,她们给钱,用什么方法给都是对的。”曾经还有人故意把钱扔到很脏的地方让他们去捡,甚至还有人故意刁难让他们钻过裤子,比起那些来,刚刚那两位姑娘只是往空中洒,已经很仁慈了。
车上下来的小姐却摇了摇头,道:“怪是肯定要怪的,就算是施舍,也不该是她们那样的态度。你们虽是乞丐,可也是大顺的子民,与我们不过贫富而已,没有别的区别。”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袖袋里掏了去,很快便摸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塞到那小乞丐的手里,很是怜惜地道:“你还这么小,不该沿街乞讨,再大一些就找个地方去做工吧?总好过现在的日子。”
小乞丐被她说得心里感动,不由得掉了两行泪来。这时,那位清秀小姐却已转过身,冲着当街百姓很是认真地俯下身行了个礼。见她有些动作,那两个丫头及车夫也再不敢造次,纷纷跟着行礼,就听那小姐又说:“诸位,小女子家住篷州,今日是进京来省亲的,却没想到家中下人不懂事惹了祸。小女子在这里代表她们给大家赔个不是,都是我们的错,请大家不要怪罪。”
一个大家闺秀,就这么当街搀扶乞丐,又给百姓赔礼,京城百姓哪见过这架式,原本还对那两个丫鬟有许多怨气的人也因为这位小姐的一句赔礼怒气全消。百姓们都淳朴,见人家态度好,又是小姐亲自下车来赔礼,于是人们纷纷还礼说:“没事没事,咱们穷苦人家没那么娇气,小姐您太客气了。”
“是啊!这样的事也常有的,咱们都习惯了。”
有人也问了:“不知小姐是哪家的亲戚?”
那位清秀的小姐笑着答:“我是八皇子盛王殿下的表妹,从篷州来,是进京来探望表哥和姨母的。”
一句话,人们又全愣了。八皇子的表妹?
只一瞬间,刚刚培养起来的好感顿时全无。有人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走,还有人忍不住冲口说了句:“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八皇子的表妹,还真是跟八皇子一模一样呢!”
那清秀小姐一脸不解的样子愣在那里,面上极其委屈,眼泪都在眼珠里打着转了。见人们都面色不善地要走,她急了,又拉过刚刚她给了银子的那个小乞丐,急声问道:“小弟弟,你与姐姐说说,为何我一提到表兄人们就是这个态度呀?”
那小乞丐打从懂事起就在京中乞讨,要说八皇子这人,从前在他们心中是没什么固定印象的,可自从经历了八皇子与百草堂那一档子事后,京中除去八王那一党派的人以外,谁人不把他当成祸害呀!小乞丐也不喜八皇子,可却觉得面前这位小姐是好的,又给了自己银子,所以也不好像别人一样转身就走,于是开口道:“这位小姐,你也别怪大伙儿,实在是八皇子做了很多让京中百姓不喜之事。具体都做了什么,左右你也到京中来了,跟八皇子问问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冲着这位姑娘行了个礼,这才跑了开。
那小姐又在当场愣了一会儿,这才低着头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匆匆离开。
凤羽珩看着那马车扬尘而去,不由得冷哼一声,“八皇子的表妹,刚刚有提到姨母,想来,是元贵人的外甥女了。赶在这个时候进京,看来也不只是省亲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