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小远子,今儿个大年,你不让朕陪着大伙儿好好乐呵乐呵,这是要把朕挟持到哪儿去?”
章远气得鼻子都歪了,这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想抬脚踹天武那么一下子。挟持?这是什么用词啊?会不会唠嗑了?这要是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他的小命可是堪忧。章远被天武气得脸都青了,手下一使劲儿,用力在天武胳膊底下掐了一把,掐得天武“嗷”地一声大叫,然后就听章远说:“皇上,这头出了些差子,奴才已经禀明皇后娘娘了,娘娘说她来处理,让奴才扶您回去歇着。您喝了不少酒,早点歇下的好。”
“哪有喝了不少酒?”天武酒醒了,根本不承认自己醉过,再听说出了差子,便回过头去问皇后:“出了什么事?你与朕说说,既然大家都在这儿,怎么能朕一个人去休息。说说,有什么事儿朕为你们做主。”
这做主的话一出口,之前大吵大嚷找女儿的刑部尚书马夫人就像有了主心骨般,哭嚎着就扑到了前头,往天武面前扑通一跪,哭天抹泪地道:“皇上,臣妇家的女儿在听戏的时候不见了,求皇上做主,可得着人给找回来呀!”她一边说一边哭,也没个哭相,一脸的妆都糊了,大晚上的看着吓人。
天武瞅着这人怎么就跟个神经病似的?面上顿时就现了厌恶感。再者,一个官妇,就算要到他面前喊冤那也该她家老爷来喊,她冲上来算怎么回事?
正想着,刑部尚书马大人也一头汗地跪上前来,先是对自家这个泼妇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也是一脸苦色地道:“皇上息怒,下官的女儿的确已经失踪有一阵子,下官派了人到处去找,也拜托了宫里的人帮着一起找,可至今都还没找到。”
“哦?”天武一听这话,再一看跪上前来的这个人,心里头也立即重视起来。刑部可是个重要衙门,做为刑部尚书,这些年这老马也没少得罪人,可别是有人恶意报复。但再一想,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赶在宫里动手?他偏头小声问章远:“你刚才说的差子是怎么个情况?跟老马家这事儿有关?”
章远见再想瞒着天武把他弄走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无奈地道:“皇上既然想管,那也别站在这里管。外头风凉,还是让奴才先把您扶到明芷宫里头去说吧。”
天武对此没有意见,老老实实地被扶了进去,皇后等人也跟着又回了殿内。戏台上早没了唱戏的,人们也自觉地分站到两头,没敢再坐着。见天武坐定,皇后这才又走上了前,主动开口道:“皇上,有宫人在明芷宫附近的湖边发现了两具女尸,看打扮应该是来参加宫宴的官家小姐,到底是哪两位目前还不清楚,臣妾正准备带人过去看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一个传着一个,湖边死了人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明芷宫。那马大人和夫人听得都白了脸,夫人还好些,马大人却是已经打起了哆嗦,不停地念叨着:“不会的,不会是欢儿,绝不可能是欢儿。”说着,抬脚就往外头跑。
他这一跑,马夫人自然也是在后头跟着,一边跑一边嚎,听得人们都直打哆嗦。而除去马家的小姐,还有另一具尸体呢!人们反应过来,立即开始在殿上寻找起自家的女儿来,那些跟小姐妹们站在一处的小姐们也四下散开,去寻找自己的爹娘。一时间,明芷宫大乱,天武看得眼晕,干脆大手一挥:“到湖边!都到湖边去一看便知!”
的确是一看便知,湖边两具尸体并排而躺,每人心口处都插着一柄精巧的小箭,很明显是他杀。
凤羽珩对刑部尚书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印象,但另一具尸体她却是一眼就给认了出来。不只她认出,很多人都看出端倪,任惜风正拧着眉心说:“那不是大学士家的女儿么?”随即看了凤羽珩一眼,目光中带着担忧。
没错,死的两个人一个是马家小姐无疑,因为刑部尚书和夫人已经扑上去大哭了,而另一个,正是那个之前因为与凤羽珩作对,被赶出翡翠殿的大学士之女,厉影。
凤羽珩不明白为何这厉影还在宫里,她不是应该跟着厉大学士一并出宫了么?天武就算要发落也不能在大年期间封印之时,他们应该快快回家去把家里做好安排,却为何死在这儿?厉影死了,厉大学士呢?
也不怎的,凤羽珩突然觉得有一只巨大的网正自天而降,直对着她,一点一点地收紧。